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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第三条道路》的闲话/张清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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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第三条道路》的闲话/张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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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安琪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1986 更新时间:2009/11/9 21:06: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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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2003——2005是第三条道路团结融洽、齐心发展的几年,大家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为这个群体做出自己应有的努力。记得那天我和中岛到北师大拜访张清华教授,言及张教授主持多年的《上海文学》“民间流派”专题张老师问我是否有可推荐的,我二话不说就力荐“第三条道路”并得到允许。回来和各位同仁协商后我组了个稿给张教授。于是便有如下专题。需要说明的是,也许是版面限制吧,有若干第三条道路诗人在刊物出来后没有被选用,这里面就有一个西北龙。真正做事的诗人总是能理解同样做事诗人的难处我想。而此后第三条道路终至分裂变成真正的“三道”,实在是命名的一语成谶。我对第三条道路一直是比较有感情的,我到北京最初几年交往的朋友都是这一拨人。他们支撑我度过最初的不适和恐慌。经风过雨多了看着朋友来来去去,快乐也快乐过了,伤心也伤心过了,除了接受,还能怎样?——安]
《上海文学》2005年8月号第三条道路专辑
《第三道路》简介
“第三条道路”诞生于1999年11月的北京“龙脉诗会”,它经由诗人树才之口说出后,获得了莫非、谯达摩、林童等诗人的认同,并在12月出版了实践其主张的《九人诗选》(谯达摩、莫非主编),2000年、2001年《九人诗选》(谯达摩、林童主编)继续出版,而每一年入选成员的变化体现了第三条道路一贯秉持的开放、多元理念。
2002年林童和谯达摩主编的《第三条道路》民间诗报为第三条道路群体提供了交流的平台,它发现并吸引了许多优秀诗人的参与。2003年6月,第三条道路诗歌论坛http://no3.7u7.cn/在庞清明、林童的运作下开通,标志着第三条道路对网络时代的呼应。2003年12月,庞清明、林童主编又印制了《第三条道路》民刊。
让第三条道路产生巨大影响的是2004年5月出版的带有五周年总结性质的《第三条道路》(谯达摩、海啸主编),该书以其雄厚的编选规模在诗界引起反响。同时,众多报刊杂志对本卷出版的报道又使第三条道路由圈内走到圈外。
2005年1月,谯达摩、刘生龙主编了第二卷《第三条道路》。2005年4月,第三条道路论坛改版建设成一个具备多种功能的网站http://www.dstdl.com/,该网站由林童、庞清明创建,以诗为主,兼及散文与小说。另外,由林童主编的《时代作家》自2000年创刊以来从报到刊,已出版15期,一直是第三条道路群体非常重要的阵地,发表了众多的诗及评论。
无论是作为正式出版物,还是民报民刊或者网站,第三条道路的一个共同点是,坚持诗歌写作与理论研究并举,推崇具有独特鲜明个性追求的诗歌、理论文本。今天,第三条道路中的许多诗人已成为中间代、70后及80后的主力。
第三条道路坚持诗歌写作的独立性,反对文化霸权主义与文化垄断主义,提倡丰富性、多元性写作,鼓励每个诗人找到适合自己写作的最佳方式,以积极开放的心态对待一切文化遗产,提倡创造性和人性的诗歌。
(安琪)
[树才的诗]
好天气
好天气!那些乳房
灼痛了我的目光
裙子们上街了——
这是一种叫姑娘的花
瘫痪的老人坐上轮椅
由家人推着,也来晒太阳
一月
一月悲唱非洲的荒凉:
一个国家竟是一件百衲衣!
面包树是祖宗留下的象征。
太多的风沙,太普遍的干渴!
一月的天空徒有晴朗:
滴雨不下,已经有四个月。
外国佬修筑的沥青路闪着水光,
疾驰的小汽车也无法撕碎这一月的荒凉。
[马莉的诗]
大海的失踪者
我无数次地观察过海水变化的节奏
正午的海水是寂寞的,它要睡眠
而到了黄昏,或者天亮以前
海水的力量足够考验一颗纯洁的心
它悄悄地行走,带走落日和温暖的住宅
一次退潮足以使一场梦境破碎或重圆
在岩石的缝隙中,海水刷洗着一个秘密
与大海有关的秘密,都将被海水带走
带向一个陌生而遥远的天空之城
然而岁月,未来的岁月,它在何处
谁能见证海水的变化与太阳有关
与永恒的星月有关,大海是无知的
大海让天空升起一股空虚的力量
这力量足以使一个人成为大海的失踪者
[林童的诗]
秋天来了——赠姚园
从雨的距离中走出
蝉声又自白杨树响起
像玫瑰花开,幽谷的花最香
你将装饰赶路人的梦
世界的旅客怀抱着时间
不知道是谁在对我说
秋天来了,林童先生
天空是个垃圾站
将世界春夏秋冬地接管
拾破烂的老妇人又来乱翻
田园诗人割开了蓝色血管
阳光能否晴朗晦暗的大地
我搞不明白是什么声音反复对我说
秋天来了,林童先生
且醒且梦是一道风景
我自观之,我自欣赏
站在窗前,向远方凝望
这一天的钟,我撞响了吗
蝉不知道,它不会告诉我
我也只好轻轻地对自己说
秋天来了,林童先生
[郁金的诗]
黄昏
我看见神的手,将天地
合拢,将夜昼分开
我坐在黄昏的横断面上
将这段时光挥霍完
哦,落日落了!时间落了
我静默三分钟,短短三分钟
我抓住了两个世界
一个是我的
一个是我父亲的
这平凡的一天,寂静砸痛我三次
一次是因为日出
一次是因为日落
最后一次,是寂静
砸痛了我的呼吸
我还看到渐渐暗淡下去的光
看见了黑夜中的父亲
他从天堂那边回来
他将告诉我:
黄昏,是一个人的脸
从这张脸上,摸得到
一个人的明天
[庞清明的诗]
到达
我到达的生命是孤岛
一洗蔚蓝之上时间的宫殿
南中国的欢乐颂 花岗岩之梦
被激情的海风抽打
抽打 抽打
我微服轻装 一路行吟
我弃舟登岸时日近正午
那世纪末白炙的阳光与
群舞的鸥鸟环绕夏天的乳房
而虔诚的海潮正一次次背对月亮
我童年的岛 生命的摇曲与大树
在龙女与鱼美人的传奇中
幻想以淳厚的渔歌换取
芳华的倩影和音符的游丝
我到达那里时 白云远未到达
[谯达摩的诗]
穿睡衣的高原
此刻睡衣醒着,而高原沉睡。
惟有漫山遍野的羔羊
从云的乳房汲取奶水。
此刻溶洞潮湿。没有语言,只有麻酥酥的震颤。
幽谷的泉水冲洗了她。
她蹲坐在光滑的鹅卵石上,开着喇叭花和秋菊。
此刻睡衣醒着。一种收割灵魂的吟唱
这是赶着马车的细雨,行游在树梢。
去天堂度假。
溶洞再次潮湿。露出她的雀巢。
透过枝叶婆娑的林荫小径,从花瓣守卫的
花盘,她羞涩地吐蕊
此刻睡衣醒着,收藏蝴蝶和钻石
这是依山傍水的宫殿
点一盏煤油灯可以龙飞凤舞,两盏灯可以升天。
此刻溶洞潮湿。此刻她如鱼得水。
她的睡衣突然被风拿走。迷醉的山峦扑面而来。
漫山遍野的羔羊,啃着青草的乳房。
此刻睡衣再次回来。她抚摩着她的土地。
她的幽谷中,大片的红罂粟遍地生辉。再也无处藏身。
一匹瀑布,卷帘而上。
那些娃娃鱼的倒影开始疯狂
[安琪的诗]
往事
再有一些青春,它就将从往事中弹跳而起
它安静,沉默,已经一天了
它被堵在通向回家的路已经一天了
阅读也改变不了早晨的空气哭泣着就到晚上
流通不畅,流通不畅
再有一些未来的焦虑就能置它于死地
我之所以用它是想表明
我如此中性,已完全回到物的身份。
老月亮
在微醉的麻木的状态中月亮我要把你消化
连同大量涌进的古典意象老不死的李白
手别伸到苏东坡的袖子里
别告诉庞德家里那个老黑人骑车经过月亮时用力拍
打一下美姑娘的屁股说哈
狗啃了天使的骨头
半边脸光光
半边脸对于他们来说太实际
对于我们则太虚无
某些时间永远过去某些永远
不过去,不过去永远摧残过去毫无理由毫无
责任心同情心
譬如即将到来的八月十五不等于前年去年
再前年再去年再再前年再再……
我和爸爸爱人女儿妹妹围坐沙发看电视等妈妈站立桌
前桌上拥挤月饼柚子和祈祷,来,妈妈
一柱香敬神明两柱香敬祖宗三柱香保佑
活着的人活着
平安幸福
妈妈妈妈,我喊一声
妈妈妈妈,女儿喊一声
我抬头看见月亮真老真的真老月亮月亮我喊一声
月亮低头看见我真老真的真老月亮月亮今年我们
一起老
“道路的前面还是道路”
——关于《第三条道路》的闲话
张清华
先是有了“二元对立”的两者,后又据此提出了不同的“另一个”,这是“第三条道路”的说法出笼的一个基本前提。前两个——所有的人都很清楚,即“民间”与“知识分子”两个派别,它们在1999年春天北京的一次会议上被诞生并且命名,然后展开了一系列被有意无意地作了夸张的论争,然后在这一年冬天的又一次会议上,终于有人看不下去,提出了另走一条路子试试看的想法。
这样的一个背景,自然使它很容易被人们忽视。事实上它也许一开始就受到了漠视甚至嘲笑,这并非没有根据。首先它的前提就有可疑之处,无论是“民间”还是“知识分子”的说法,都不能完全准确地说明这些人的生存与写作状况,况且在当代中国的现实语境中,它们之间非但不应对立,而且还应该是真正的同盟。所以某种程度上不是两个“概念”之间发生了对立,而是两伙人之间发生了对立,这才是事实的“真相”。在这样的前提下,“第三条道路”的说法意味着两个意思:一是假定真的存在“另一条正确的道路”,这显然与前两者存在着同样的逻辑错误,因为诗歌的道路既不是两条,也不是三条,而从来就是无数条,有多少写作者,就有多少条道路。二是它的提倡者也认为“第三条道路是另一些道路,是复数……诗歌的丰富多样正是基于每一位诗人观念与文本上的差异。所谓多元,即差异,即独立”(树才语),如果是这样的话,“第三”的说法也就仅仅成了一种比喻性的说词,是用了一个“单数”来拟喻一个“复数”或者的“单数的集合”。
但说法毕竟就是说法而已,概念的局限并没有妨碍“第三条道路”写作渐成了气候,近来还更有了蔚为大观的势头,这是很神奇的——也是我们决定要在这里展示和谈论它的一个因由。很显然,“第三条道路”已具备了相对意义上的合法性,因为它的提出的确推动改变了1999之后中国诗坛的格局与形势,帮助人们结束了一个假性的二元对立时期,促使诗歌回到了它以诗人个体为本位的“自在状态”——尽管它并不是唯一的推动力。看看今日的诗歌界,人们会感到它的生态实在是历史上最好的,没有任何一条道路终结了别人的道路,没有任何一种写作的立场限制了别人立场。
如果说“第三条道路”一开始的诗学意义是相对空乏的,那么后来它的倡导者们则相当成功地拓展和填充了其深层的诗学内涵。除了树才、林童、莫非,这里至少还应该提到两个人:安琪和谯达摩。安琪所推动和矢志不移要使之“进入文学史”的一个东西就是“中间代”,中间代和“第三条道路”之间显然不是对等的关系,但它却具有很大的集合功能,提供了一个有广泛代表性的“主体”,她与人合编的《中间代诗全集》,几乎将被“第三代”所遗漏的1960年代出生的诗人悉数收容——这些人中的大多数在编者看来,即是接近于“第三条道路写作”的诗人。其中的原因不言自明——“民间”和“知识分子”的代表人物都是“第三代”中分化成长出来的。而没有被划入其中的这些同龄或稍年轻几岁的人,除了不愿意与“第三代”走同样的道路以外,也已具备了近似或者超出的写作实力,他们之所以没有进入文学史,原因不过是他们出现的时机没有那么幸运而已,现在必须要替历史完成这个迟到的包装和命名。
谯达摩更具有理论的野心,他的一篇刻意引经据典的叫做《第三条道路:中国的后现代主义》的文章,似可以看作是拓展“第三条道路”诗学内涵的新尝试。这篇理念繁复充满着奇思异想的文章,提出了“后现代浪漫主义”、“后现代现实主义”、“后现代先锋主义”等让人眼花缭乱的诗歌概念,极见气魄。但若要仔细推敲起来,又不免疑惑:它们和所谓“第三条道路”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呢?其必然和排它性似乎没有说清。不过据我看,谯达摩本人的诗歌近作倒是有点“后现代浪漫主义”的味道,他的《穿睡衣的高原》一类诗诡谲华丽,色彩斑斓,性感中涌动着隐秘的情愫,实别具一格。
同那些“观念大于写作”的诗歌群落(如“非非”)相比,“第三条道路”应该是一个反例,它在诗学上也许是不那么自足的,但却蕴藏了更为广阔的可能性,没有任何的自我限制。在这点上,它得天独厚。
“道路的前面还是道路”,这题目是引用了海子的《四姐妹》里的一句诗,没有什么特别用意,还是要用来说明“道路的命定性”。对于诗人个体来讲,道路即命运,反之亦然。“天空的上面是天空,风的前面还是风”。诗人真正应该面对的是个人的局限,生命的弱小本身——就像海子。每一条真正的道路都是与集合无关的个人处境,必定充满着荒凉和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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