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的文字 无限的风景

——简评刘美凤散文集《风中行走》

有人说，文字是人与人心灵相通最近的道路。我与刘美凤，虽然未曾谋面，但在文字中的心灵会面已经不是第一次，曾经领略过她在《岁月风铃》中隽秀流畅的文笔，感伤灵动的文思，多次不禁为其文字感动。如今翻开她的《风中行走》，感动更加深刻，她在这个散文集中，不仅承袭了早期的朴实自然，而且越过了琐碎生活的表层，融诗性哲思于字里行间，让读者领略到生活之外的哲理与寓意。穿行在这些深情而又不失棱角、如风般轻盈飘逸的文字里，我仿佛徜徉于海边，不经意间便会瞥见那如梦似幻的海市蜃楼，或意外惊喜地发现一道道美丽的风景。

《风中行走》分为《爱与伤》、《叹世界》、《山水谣》、《风吹尽》、《春秋梦》五辑，在刘美凤的笔下，每行文字都是她对生活的体悟和咀嚼、发现和打捞。她静静地叙述、低语，行踪所处，情之所至。她游刃有余地操纵着自己丰富的情感，不断在细节中流动着自己灵动飘飞的情愫和思绪，并把这种感受通过文字而又越过文字切近地抵达读者的内心。《爱与伤》中浸透着作者饱满的脉脉亲情和浓浓友情。那温良敦厚、乐善好施的父亲，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与女儿恩恩怨怨的母亲，那善良贤淑、温和谦恭却命运不济的嫂子，他们与作者的拳拳亲情透过那些发自心灵深处的文字直逼每颗阅读的心。亲情，是一则永不褪色的话题，作者的笔调朴实而缱绻，简练而柔情，让人与作者在文字中与其一起为亲情醉，为亲情泣。而这一辑中的《又见兰花开》、《同学的情谊》、《贺卡》中如兰花般清香的友情，亦让人为之感动和心醉。如果说《爱与伤》递给读者的是一把情谊的温柔刷子，那么《叹世界》就是一卷镶嵌着历史踪影和过往印记的画卷，《寂寞明清墓》、《走进文物所》中总有历史的身影在清晰地走动，作者抚摸着这些历史的背影，恣意挥洒心中的万千感悟，令人观之不止；《燕子》、《燕殇》、《过去》则通过生活的琐碎细节感悟生命和人生，令人回味不尽。《山水谣》一辑行云流水般地展露了对大自然的热爱，对人文景观的钟情，对史实现实的识见，对人生况味的体悟；其中《龙脊上的红色诱惑》、《面对龙脊更衣》等让人身临其境地领略到了桂林龙胜那恍如蓬莱仙境的旖旎风光和如世外桃源的天然奇境，读之，便随作者一起站到龙脊的山山水水之间，醉于其美其妙。《风吹尽》则又把视线从遥远的风景线上拉回现实，思考着官场、酒场及世俗生活中的百相万态。而《春秋梦》把感伤的触角伸向了生养的乡土，《得胜路的记忆》、《猫骨手镯》、《最后的小脚女人》、《碰阳》等那浓郁的乡土文化气息扑面而来，让人领略到了有着广西“小南京”之称的桂林荔浦县城得胜路的风土人情。

这五辑诗一样的文字把生活划了几大板块，每一板块都有其各自内涵的经纬和情感基调，但有一条线贯穿其中，那便是都有现实的旁观者在哲性地叩问，仿佛铜质之音，激荡于文字之中，引人深思。如《燕殇》中的“从一只燕子看世界，从一只燕殇看人生。我所思的不仅仅是一个生命的结束，而是这个生命对光明的执著追求，对本民族的忠诚。它对人类的伤害保持沉默，宁可死亡，也不背叛。”读来心惊，思考的空间被开拓得如天空般阔远；《一地落叶》中“每个人都是自己心灵的骗子，而且骗过了自己一次就会骗第二次、第三次……永无休止，直至死亡。死亡是最后的骗局。”更是把思维的线条拉向生命真谛的终极。

每个人平视前方所能看到的风景总会有限，但如果有一种触碰、一种抚摸穿透那些似曾相识的熟悉场景，这道风景便会延伸向无限。刘美凤的笔调便具有这种触碰、抚摸的潜定力量，因而在她的散文中，我们时常在她如风的文字中遭遇无限美丽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