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入骨髓  情比金坚

——毛廷贵爱情诗集《拦不住的相思》心解

罗小凤

 《拦不住的相思》，这是毛廷贵的一部风格独具精美感人的爱情诗集，是他“献给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的爱情诗的一个结集。爱情，是人类精神场域中最深沉的一种冲动，是人类重要的精神巢穴。在诗人笔下，年轻的激情淌过缪斯的眼神，构筑起一个或甜蜜欢欣或缱绻深情或浸润淡淡忧伤的诗意伊甸园，既可见他对情感美的追求，亦可见他对爱情理想的标举，更可见其升华爱情要义后哲性的霞彩，喷薄着浓烈的诗情与激情，蕴涵着哲思与理性；一字一句，都如一团炽烈的火，闪耀着“爱入骨髓，情比金坚”的光辉。

目光徜徉于诗集的诗行间，整颗心总是无法不被那些深情的诗语打湿。是的，人非草木。哪个少年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谁不追求幸福美满的爱情生活？谁不向往如本书描绘“心与心在交融/共同走向海不枯石不烂的恒宇”的理想情爱？——正是在这些方面，诗集饱蘸真挚情感，标举爱情理想，并且以精湛圆熟的艺术手段，把我们带入瑰丽高尚的爱情殿堂。

一、饱蘸真挚情感

爱情的花朵，一旦失去感情的甘露，就会立即枯萎；爱情诗亦如此，只有充满美好、纯洁的感情，才能具有永恒的感染力和不尽的审美价值。在中国诗歌史上，情感一直是诗歌创作的动力和诗歌艺术的核心。古代著名文论家陆机在其《文赋》中曾提出“诗缘情而绮靡”的诗学理论。毛廷贵的诗饱蘸着充盈的情感，仿佛那只“一生只为了一次的歌唱而孤守高枝的爱情鸟”（[澳大利亚]考琳·麦卡洛：《荆棘鸟》）般泣血爱情的枝头，他的感情是真挚强烈的，绝没有“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半点虚假成分。其序诗《爱的宣言》，无疑是“爱入骨髓，情比金坚”的典范之作：

山，可以拔去

海，可以填平

姑娘哟！

唯有我

对你的厚爱如山

——难移

对你的深爱如海

——难填

青春短暂

人生有限

姑娘哟！

唯有我

对你的情

——山长水远

对你的爱

——刻骨铭心

山难移海难填，这是常识，但是诗人却说可移可填，其夸张之语已经给读者造成了强烈的震撼。接着，笔锋一转：“我”对姑娘的厚爱之山才真正是难移、深爱之海才真正是难填，这样就把“我”的爱神化了，让人感觉仿佛有一条奔腾的河流浩浩荡荡地朝你的心间汹涌而来，久久不退；仿佛有一团火燃起你满怀激情的烈焰，久久不熄。《拦不住的相思》中如此激情飞扬的诗作比比皆是，其感情的运动幅度及其震撼力深深打动着读者的心。

诗集中《为你植起思念的防护林》、《爱的金字塔》里流淌着面对爱情阻碍时对爱情的坚定、执着，《紫色的蔷薇》中奔腾着一腔对爱的专一、诚挚，《思念》直抒对爱人绵绵不断的思念，《愁》里直露“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相思之苦，等待之愁，《呵，你这个女人》则传达了一种爱而未果的单相思的痛苦，爱的失落、爱的痛苦、爱的辛酸、爱的执着……无一不淋漓尽致地洋溢于文字里。那些荡人心魄的诗句，感人肺腑的心声，都饱蘸着真挚的情感。诗人在作为诗集命名的《拦不住的相思》这首诗中表述了他的爱情观：男女爱情的完美结合是指灵魂的相依，是心灵深处的共鸣，就如“塞北的马头琴”和“江南的歌”“共同把心中的爱深情唱和”，如“塞北的雪”与“江南的河”“吟诵着南北的珠联璧合”；诗人追求的是对这种完美结合之爱的永恒的信念：“纵使相隔万水千山/也阻拦不住我俩相思的电波”——何其刻骨铭心的情！何其震撼人心的爱！而这种爱，是一种比山还要高比海还要深的爱，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情。日夜厮守、耳鬓厮磨的爱固然感人，而两情相悦、重灵轻肉的情更让人灵魂震动。诗集中《项链》、《大龄青年心曲》对真爱、灵魂知音的苦苦寻求，《知音》对理想爱人的完美塑造，《陪伴总在梦乡》对理想爱情状态的向往，无不是作者爱情理想的图解与建构，以及“爱入骨髓情比金坚”的自然流露。

诗人的诗笔总是饱蘸着情感，无论是获得爱情的甜蜜、对爱情的执着追求、失去爱情的痛苦，情之切、情之痴，都奔涌于诗行里，让人吟之醉，品之迷。

二、标举爱情理想

   “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惟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这是“情诗王子”、“新月派”代表诗人徐志摩的爱情告白。在毛廷贵的诗歌里，我仿佛也看到了徐志摩的影子，他也一直在寻求两情相悦、心有灵犀的相知。在“寻求”的过程中，作者以爱入骨髓情比金坚的诗句，毫不隐晦自己的爱情观，这就是纯洁、专一。请读一读感天动地令人艳羡的这首《我的爱》吧：

毕竟我的爱不像浩瀚的宇宙

可以容纳璀璨的群星

我的心中

只够放置一份忠贞的爱情

大海可以宽容山河万物

砂子岂能进入人的眼睛

真情只能以真情交换

我的爱只付给唯一爱我的人

此诗不长，只有短短的八行，却胜于万语千言。它先是以宇宙的浩瀚作比，继而以大海的宽容和“砂子岂能进入人的眼睛”作喻，毫不含糊地表明：“我的心中/只够放置一份忠贞的爱情”；“我的爱只付给唯一爱我的人”！这样的爱，就是纯洁无瑕的爱，专一坚韧的爱。与这首诗表达同一主题的还有《紫色的蔷薇》：诗中，“我”自称是一个“吝啬鬼”，“唯一的心/只肯为你掏出来”；“自从认定你这朵紫色的蔷薇/即使遍野是鲜花/我不会再青睐”。是的，无可否认，爱情都是自私的，“我”捧出一颗心来自然就有资格企盼“紫色的蔷薇/一生只为我一人开”。当恋爱的双方都一生只为对方一人奉献爱情的时候，他们的爱情便升华到了纯洁、专一的境界。有感于此，《我的爱》和《紫色的蔷薇》这两首诗可以看作是序诗《爱的宣言》的姐妹篇；它们互为表里，相互映衬，相得益彰。读着这样的诗篇，我们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纯洁、专一是爱入骨髓情比金坚的灵魂；没有纯洁、专一，任何爱情都谈不上爱入骨髓情比金坚。正因为如此，我们可以明明白白地指出，作者标举的爱情理想就是纯洁、专一；而这，正是贯穿在《拦不住的相思》这本诗集的主题思想。或许引用一两首诗不足以说明问题，读者不妨再看一看那首《太阳，月亮》。诗人以“太阳”和“月亮”这两个永远不能相聚的自然物象，来喻示有情人不能相拥这种刻骨铭心的爱情之苦涩和痛楚，相爱而不能、欲罢而不成的依恋与失落轻轻地拨动着读者的心弦。与此具有异曲同工之妙的还有《地球心事》等诗。

当代著名诗人西川说过：“由于多数人无以超越他们自己，因而社会对于那些乌托邦思想家、真正的诗人，就必须保有一份尊敬。在物质生活中，是他们，让生活惭愧，是他们，让我们看到无比辉煌的幻景和理想的胜利。”①毛廷贵在他爱情诗中所呈现出来的，无疑也是这种无比辉煌的幻景和理想的胜利。俗话说“文如其人”。诚如诗集披露，他的爱是纯洁的，不带有怨恨，也不强求，高尚、无私，充满崇高的牺牲精神；他的爱是诚挚的，专注而执着，千难万阻、万水千山，都无法阻隔；他的爱是纯粹的，不是单纯的情欲，而是彼此心与心的交融，灵魂与灵魂深处的相知相惜。爱情如果是一座高山，他的追求便逾越了情感的沟沟壑壑，坚定地迎着理想的爱情之光，不懈地攀登，使他的爱情诗有别于一般诗人的写情抒意，介于真实而倾向理想的层面之中。

诗与哲学是邻居，海德格尔的著作《诗"""语言"思》中有段话非常精辟：“一切冥想的思都是诗，一切创作的诗都是思。思与诗是邻居。”②毛廷贵在诗中将爱情的种种思绪注入一种富于哲理性的思考，以一种哲人的眼光思考着爱与情，使得他的爱情诗闪耀着灵光熠熠的哲性光辉。

爱又是精神的统一，是生命与美的综合实现。“体验到幸福而深厚的爱情的人是不知道什么叫抑郁、寂寞、冷漠的，在情侣的思想里只有欢乐的激动和一种特殊的轻松感，他们仿佛体验到一种内心的净化，‘灵魂的净化’。”③真正的爱情拥有者都能在彼此无声的眼波流转中达到心有灵犀的默契，达到理解与喜悦的高度契合。然而，当有一天情随事迁，爱情远去之时，真正的爱者不会陷于失恋的痛苦不可自拔，而是在失恋中品味爱情本身的甘甜，书写着对爱情本身的美好祝愿。如《你怎舍得让我难受》摹写了与心上人分手的痛苦，却深情依然，爱意不减；《是否注定了分手》思考着分手的冥冥之因，浸润着失恋的苦楚。可见，诗人是如此冷静，诗语哀而不伤，心伤而不矫情；《虽然你走得很远》满含着对爱人的离去的豁达、包容……这些诗篇都超越了爱的生与死，来与去，勃发与消退，升华了爱情存在的意义。另一方面，爱的痛苦促使毛廷贵时刻都在思索其根源，诗中多触及到“爱的距离”这个问题。他认为，许多爱情悲剧的根源不在于两者不相爱，而在于冥冥之中不可言说的一些距离。上面列举的《太阳，月亮》、《地球心事》中，距离阻隔了两颗相爱的心和相知的灵魂；但也因为距离，让这种爱入骨髓情比金坚的爱情更具魅力，更具永恒的内涵。

且看同样动人心魄的《这样也很好》：

你是天上的星

我是地上的水

流水淙淙有意

星星冷冷无情

水有水的追求

星有星的轨迹

即使水上不了天

星也只能在水中留下影

这样也很好

何必要合欢

“天上的星”与“地上的水”永远没有交汇的可能，距离之遥远，落差之浩瀚，让爱成为虚空的幻景，但诗人依然很乐观，在“水有水的追求/星有星的轨迹”这样充满哲学韵味的诗句之后乐观豁然地道来：“即使水上不了天/星也只能在水中留下影/这样也很好/何必要合欢”！——从中可以看出，诗人寻求的是爱之体验的瞬间的精神快感，完全超脱了肉体的欲求，爱情本质的理想的哲思层面在诗人笔下显露无遗，引导读者随诗句上升到一个充满理性色彩的哲性高度。

三、艺术精湛圆熟

在诗歌的艺术殿堂里，爱情诗是诗歌王冠上一颗最耀眼的明珠。毛廷贵以其精湛圆熟的艺术技巧，将自己纯洁专一、诚挚热烈的满腔情感凝聚在一首首美妙的诗中，诗思结合，情景交融，并妙用修辞，无不给人以强烈的艺术美的享受，唤起人们一种追求纯真质朴爱情的美好愿望。

文学是语言的艺术，诗歌是语言艺术的尖端。诗人驾驭语言的技巧，尤其是对各种修辞的妙用，如比喻、反复等已臻圆熟。

修辞是诗歌的生命，比喻又被誉为“语言艺术中的艺术”。诗人在把满腔的感情投注入诗行时，非常喜欢用比喻来抒发感情，表现自己微妙的爱情心理，这种创作手法使得他炽热的感情融化在诗中婉约而沉稳，忧郁而真挚，感伤而不晦涩，沉郁而又有节制，冲涌着一股不可抵抗的浓烈诗情，又洋溢着一袭温暖的轻柔之情。《意境》、《项链》、《为你植起一片防护林》、《爱的金字塔》、《莲花与少年》、《你的名字》、《七彩的桥梁》等诗都无不如此，以生动贴切的比喻揭示爱情的本质，为朴素的语言平添了神奇色彩，摄人心魄，令人回味无穷。

   除了比喻，反复亦是诗集用以构筑其诗歌风景的重要技巧。反复有“连续反复”和“间隔反复”两种。“连续反复”指相同语句连续出现，当中没有其他语言相隔。诗人多采用“间隔反复”，如《轻轻地我吻你》中一句“轻轻地我吻你”在每一个诗节的开头使用，前后呼应，在读者心中一次一次荡起波涛，不断扣击读者思维的火花，给人以一唱三叹之感。《虽然你走得很远》、《轻抚我的孤单》、《致夜神》等诗也大量采用反复的修辞手法，加强了语言的表现力，深深烙进了读者的心灵。

同时，意象之于诗，犹如生命之于人，没有意象的诗，就如人失去了生命力，枯萎滞涩。意象是诗人的创造灵感和人生经验的凝聚，是诗意和审美感悟展现的平台与载体。许多诗人都有自己情有独钟的意象，他们以这些意象作为他们心绪的承载体，所谓“托物言志”、“寄物寓志”均如此。余光中的“月光”、戴望舒的“雨巷”、洛夫的“漂木”等等，都是诗人情感的外化载体。毛廷贵诗中最引人注目也最揪人心扉的思绪便是“愁”。诗人善于通过愁物、愁景、愁思、愁容抒写内心的愁绪、愁肠，表达愁之多、思之切、恨之深。“愁”主要具体体现在诗人笔下经常出现的“月”、“水”、“雨”、“海”、“河”、“江”、“波”、“雪”、“云”等意象上，而“雨”、“海”、“河”、“江”、“波”、“雪”、“云”又都可以归到“水”的意象范畴。据粗略统计，诗集在词汇使用上，“月”18次、“水”70次，其中与“水”相关的“雨”8次，“海”15次，“河”11次，“江”6次，“波”4次，“雪”6次，“云”9次。“月”和“水”成为诗人“愁”绪情思的主要载体，这些带有丝丝愁情的意象给诗人的爱情诗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和孤寂之愁，萦绕着痴痴的愁思。

“月”是中国诗歌中的传统意象，见月思人，则是中国诗词的传统主题。从《诗经》到《古诗十九首》，从魏晋古诗到盛唐近体，从《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到《荷塘月色》，“月”的意象一直演绎着人生悲欢离合，寄寓着人间情爱，渗透着爱恨情愁。毛廷贵的许多诗亦以月光寄托着沉挚的思念和纯洁的感情，抒写着爱的愁，情的愁，离别的愁，相思的愁。如《轻抚我的孤单》中那轮“多情的月亮”，仿佛情人的纤纤素手，又仿佛心上姑娘娇媚的脸庞，更像恋人温情脉脉的心，深情而娇柔，纯洁而多情，对情人的相思之愁透过月亮而折射出来，让读者都为之动情，为之迷醉。《月亮的眼睛》、《陪伴总在梦乡》、《莲花与少年》、《如钩新月之叹》等诗都把满怀的情感寄托于月，诗含月生辉，月载诗动情，淡淡的愁思如月辉般萦绕着诗篇。

“水”意象常用以表现男女之间的相恋和相思，是自古以来爱情的背景和见证。诗人毛廷贵的爱情诗中“水”意象俯拾皆是。或以江波、海水等直接起兴，抒发对异性的思慕之情，如《请不要把我再折磨》中的“岸上的绿杨/痴迷着银色的江波”“湛蓝的海水/拥抱着贝壳”，水的柔情蜜意悠悠无尽，衬托了诗人对异性的爱慕，却也反衬了诗人爱而未果、求而未得的万千愁思；或以水为背景描写情爱生活的两情相悦相思之情，如《想你想你》中的“想起你的歌声/就想起潺潺流水”“有时想起你/就会想起大海”，流水潺潺与无限缠绵的情思有机地融为一体，使整首诗具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愁丝恨缕；或以水隔两岸来喻指恋人情爱的阻隔，蕴含着一种惆怅幽深的爱情距离感，如《七彩的桥梁》中“我们是两座山/一条美丽的江/静静在我们中间流淌/尽管我们彼此深深相恋/也只能隔河相望”，水成为了爱情的阻隔，要追求心上人就好似必须渡过又宽又长的河那样希望飘渺，相恋的矛盾与烦恼，求之不得的失落与惆怅在诗人的望“水”兴叹中淋漓尽致地展露出来，引人品味，牵人愁肠。

当然，诗人笔下还有许多其他寓意丰富的意象，如“风”、“花”、“酒”等等，亦都承载着诗人那入骨入髓的爱，比金坚比钢固的情，和比水长比酒醉的愁。总之，这些含愁带恨的优美诗句，都运用形象化的思维形式，把抽象的愁绪写得生动可感，悲愁之情，直接撞击读者心灵，愁绪缱绻的意象美，强烈地震撼着读者。

此外，情景交融是清代著名批评家王夫之提出的诗学理论，他认为“情景名为二，而实不可离。神于诗者，妙合无垠。”④情景交融，以景托情，富情于景，创造意境美，是诗人毛廷贵运用自如的表现手法，他的诗中目不暇给。

生活中客观存在之景往往是零散纷杂的，只有经过审美情感的过滤、融润，才能组合成完美的意象，显现诗情的火花。我国著名诗人艾青曾说：“诗人应该有和镜子一样迅速而确定的感觉能力——更应该有如画家一样渗合自己感情的构图。”⑤作为诗人，善于构图可以说是构筑情景交融的诗歌风景的看家本领。毛廷贵的诗可谓“画中有诗，诗中有画”；景与人浑然一体，情与态自然契合，形成一幅幅绚丽多彩的风景画。如《请不要把我再折磨》中，诗人紧握画笔错落有致地绘出一幅意境优美的风景图：“天上的白云/追逐着月亮/岸上的绿杨/痴迷着银色的江波”“山中的老藤/缠绕着大树/湛蓝的海水/拥抱着贝壳”。诗中所写的美景意在言外，烘托出诗人对心上人爱的渴望，蕴涵着浓浓的恋情和刻骨相思。诗人将似水的柔情与自然美景丝丝入扣地交融一体，将主观情调和客观景色的交融互渗，创造出诗情画意的纯美意境，扣人心扉，感人肺腑。

    诗，是一门情感的艺术，爱情诗，更是一门心灵的艺术。诗人以自己圆熟的艺术经验为笔，在爱情的图纸上游刃有余地渲染着自己爱情的殿堂，其美其情其愁都尽溢于诗行间。诚如诗人自己说的：“爱情是文学创作永恒的主题，更是人间的至情，这种甜似蜂蜜苦如黄连斩不断理还乱的情丝，可以让你爽快地生，也可以让你愁苦地死，或振奋或深沉令你难以自拔。”（见《后记》）爱情的伊甸园里，诗人毛廷贵构筑《拦不住的相思》这道亮丽而动人心魄的诗歌风景线，耐人寻味，引人深思。他以激荡人心的饱满情感和娴熟精湛的艺术技巧，抒写着心灵深处纯洁专一的爱情，建造“把我亘古不变的爱任人瞻仰”的爱情金字塔（《爱的金字塔》），高蹈着超越世俗的爱情理想，诗情与哲思齐飞，激情共理性一色，爱入骨髓，情比金坚。读之，在心底泛起的是久久不能平静的爱的涟漪与感动。

注释：

①西川：《乌托邦札记》，《精美散文·艺术哲学卷》，乌鲁木齐：新疆青少年出版社1996

②[德]海德格尔：《诗"""语言"思》，彭富春译，文化艺术出版社，1991年版，P6

③李丽中：《朦胧诗·新生代诗百首点评》，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1988

④王夫之《薑斋诗话》卷二

⑤艾青《诗论》，《艾青全集》(第3卷)，石家庄：花山文艺出版社，1991年版

（罗小凤，广西梧州学院中文系教师，广西师范大学文学硕士。联系电话：134814092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