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神经纷纷开叉、发烧

纤细脆弱，仿佛风中舞蹈的纸裙

她沙沙的声音，拥挤而细密地落下

恶梦一个又一个。众多的预言

贴在一些人的脸上，向我纷飞

我醒着。便不能再醒来

邻居屋檐上的灯稀稀落落

好象一串串用来装饰的泪。白着

或是染上色泽——很呆板的缤纷

进入节期的世界，不敢停下舞步

生怕一停，就老了

满脸的脂粉雪般融化

占卜星相的人今夜看不到星

捏着纸牌的女人面对自己的宿命

我听见泥土与雪碰撞的声音

皮肤上的细鳞悄悄竖起

张开它们喘息的唇。干躁，感性

夜晚——雪落在高原

天空，突然间支撑不住

上帝的心哭成了温透的棉被

却捂不暖人的脚。冰冷

随着一双不能行走的腿，进入腹腔

吞噬心灵。寒夜，雪落向高原时

我感到饥饿。空洞的饥饿

清冽的早晨，人们排在咖啡店外

等待新鲜面包让他们想起秋天

想起过去不久的收割，还有麦子

金黄变黑了，磨出香气，煮在水里

好像一些沥青覆盖住大地的神经

成为路。让粗糙的思想奔来弛去

上学的孩子穿上冬衣。丈夫

忘了关车库的门。站在洞开的门前

一大片雪，和不远的山

都悲哀地展开着。无人理会

绵延地泄出视线——消逝

仿佛歌，泄出孤独者的喉咙

高原因着落雪而失去了天地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