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拓华语文学的灵性空间
——“灵性文学”的诠释(注1)
论文摘要
提出“灵性文学”这一文学概念,是基于圣经的“人论”神学,也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的传承与超越。“灵性文学”的三个层面就是:1、有灵活人的写作;2、呈现有灵活人的思想与生活;3、启示出住在人里面的灵的属性。
灵性文学创作在思想、体验、语言三个方面其特点:神性光照的思想特质、灵性空间的创作体验、信望爱的文学语言。
关键词 灵性文学 基督教文学 人论
作者:施玮,诗人、作家、编辑,《灵性文学丛书》主编、《海外校园》执行编辑、《国际日报》文艺版特邀编辑、CCNTV《今日话题》栏目总编辑兼主持人
何谓“灵性文学”?为什么要提出“灵性文学”这一文学概念?灵性文学的写作特点如何?作为一种新的文学理念,它对中国传统文化、基督教文学的传承何在?它在中国当代文学中的位置和使命又是怎样的?
虽然,每个文学理论家和文学创作者都有自己的理解,可以进行自己的诠释,不断丰富灵性文学的内涵和外延。但我想在此回述一下主编《灵性文学丛书》之初,提出“灵性文学”这一概念的初衷。以及在编辑诗歌、散文、短篇、中篇、长篇小说,这一百多位海内外当代文学作家作品时,所看到的灵性文学在思想、体验、语言三方面,对中国当代文学与西方基督教文学的传承与超越。
提出灵性文学的初衷
笔者曾在《华文基督教文学浅议》(注2)一文中,简述了基督教文学广义和狭义的定义。
“从广义的基督教文学定义看,我简单概括出三条,只要合其一者,在历史和现今的文学中都可被泛称为基督教文学:1、传递圣经所启示的世界观、人生观的文学作品;2、基督徒所写的文学作品;3、有关圣经、教会、教义、或基督徒生活的文学作品。而我个人所给出的狭义的基督教文学定义,就是基督徒(信仰基督跟随基督者)写的,传递圣经世界观的文学作品。我认为这是基督教文学得以建构的核心。”
当我来策划编辑这套丛书时,我面对了一系列实际的问题:
一、首先是文学作品和基督教教义的关系。文学作品不应当简单地成为某种教义的载体,然而教义所概括的思想(世界观、人生观),却不可避免地呈现在一个作家的作品中。如果承继传统,定义为“基督教文学”,很自然地带来一个争议,就是该文学作品中教义的纯正度。
由于华文的基督教文学还是初始阶段,中国的基督徒作家们对基督教教义的认识还是较浅的,甚至还很模糊,作品中对教义表达的纯正度是有待商榷的。目前因着整个文化大背景对圣经和基督教神学认识的缺乏,故而这个问题现在在文学界还不成问题,只是在教会界异议颇多。
但当我们的眼光移到西方的基督教文学创作时,就不难发现大部分对一部基督教文学作品的争议,都在教义的正确性与作者的信仰生命上。许多中国文学界认定的理所当然的基督教文学代表性人物、作品,在西方仍是颇多争议。
我认为这种更精细的研讨与文学分类不是不好,而是不适合华文文学。因为华文的基督教神学本身正有待渐渐发展、成型,对教义的诠释、体验都必然不会是西方基督教神学的翻版。此刻,冒然让文学评论陷入教义之争,是对初萌阶段华文基督教文学创作非常不利的。
二、然后,就是对作者的判断。作者和作品是分不开的,但我们如何来定义一个作者的宗教信仰呢?以受洗与否划分?以所属宗派区别?是否关系到他以后的信仰发展?
文学史上无论西方还是中国,因人废文、因文废人的情况屡见不鲜,我个人认为这不是一个文学评论当持的态度。“作家活在作品中”这句话在文学领域我的理解就是,文本的形成是作家个人生活、信仰、知识等等各种体验与思想的结晶,然而文本一旦形成就成为一种相对独立的个体。
在这套丛书编辑的过程中,我不可能,也不认为必须去核实一个作家的信仰,去了解作家没有在作品中呈现的“真实面貌”,甚至去预测作家思想的发展趋势。此刻定名为“基督教文学丛书”就不免心生忐忑,因为这与基督教文学的狭义定义不合。
西方诗人艾略特曾说:“文学的伟大不能只用文学标准来决定(意指还要有神学和伦理标准)他的宗教文学思想集中体现在《宗教与文学》一文。他认为只有符合文学标准且表现了基督教思想感情的作品,才是伟大的作品;另外,必须以道德批评和神学批评来补充文学批评。
如何定义一种文学作品,可以超越神学教义之争,而表现了基督教思想感情?并且有相对独立特征,区别于其它宗教文学?
三、选择定义为“灵性文学”,是更多撇开非文学性争议,越过西方基督教的教义与宗派之争,直接从圣经“人论”(对人的基本定位)来定义的,这样一个独特群体所创作的,有着独特内容、视角的文学类型。
我认为“文学”是一种具有特殊呈现方式的“人学”,人学就是“何谓人”。在基督教神学中称为“人论”,基督教神学以“创造论”、“救恩论”、“未世论”为三大核心,具体分类还有“神论”、“人论”、“基督论”、“圣灵论”等,文学这一表达方式正是以“人论”为主要思想构架的。
从“何谓人”的“人学”、“人论”的思想体系,不仅衍生出人的世界观、人生观在文学作品中的表达,也影响了文学在语言、结构上的审美确立。而“任何一个文学运动都起源于新的文学审美的冲击,并结束于它的确立。”(注2)换句话说,一种人学就产生一种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