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必须承受之轻
李见心
一个乡镇卫生院叫特丽莎的女孩儿来到布拉格,一个男人梦见床下发了大水,他看见她像装在蓝子里的孩子顺水漂来,他涝起了她,也涝起了他们之间的绝世之恋.这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中的经典镜头,后来,特丽莎不断完善自我,改变着周遭的一切,使博爱的人有了偏爱,成为有良知和文化担当的艺术家.
每当想起轻松,每当念起她的名字,我都会想起那个水蓝里的女孩儿,水母般沉着,又精灵般闪烁,她们首先一起承担了生命中必须承受的轻,之后,才显现自身生命的卓越、光华和重量.
轻松是我的青春绕不开的名字,她对于我的重要比她的想像还奇崛。那是在89年辽宁文学院,她一袭直发,抱把吉他,卓尔不群,当时她的诗、她的歌、她的音乐,对于我来说如闻天籁,望尘莫及。当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个偶然又必然的夏天之后,尘埃落定,她从她来的地方走出,我向她来的地方走去,谁也不知道这其中隐秘的渊源,连爱人也不知道。因为当时有几个关键词把我们连在一起——李姓、护士、诗歌、锦州、文学院、爱情、婚姻。所以有许多人认为我们是姐妹,直到现在还有人问我:“李轻松是不是你姐?”我总说:“是的,是前世的姐妹,今生的安慰。”史蒂文斯也说过,诗歌就是兄弟兼快乐,姐妹兼安慰。
能有轻松这样的姐姐是有福的,拥有这样的女儿更是有福,轻松在娘家是老大,家里无论大事小情,她都担当下来,家里每一个人的笑脸背后都有她默默付出的温暖和爱。
至于交到轻松做朋友,没有一个说后悔的,她特别重视朋友情谊,仪义慷慨,一诺千金。尤其对80年代的诗友,每次回锦州都要聚一聚,念起当年的朋友如数家珍。
爱情更是她的拿手好戏,是她最成熟成功的作品,她用不贪婪成就了她的富有,她用宽容成就了她的独立,她用平静成就了她的激情。有一天,我想起她和万琦,跳出了这样的话:“像万琦一样轻松”或“像轻松一样万琦”觉得都成立,我感觉他俩已经互相渗透,融为一体了。
把平庸的生活活出了超越,把腐败的生活活出了金子,轻松娇小玲珑的身上自有一种巨大的魔力,能够点石成金。就像词语一旦进入她的诗,就扩张了词语本身,让人顿有一种间离感,神秘感,别有一番情趣和意味。哪怕写破碎、凋零、陈旧,也让人感到陌生、新鲜、唯美。她的诗像一只只悬曈,悬浮在生活之上,接近神启。
唱歌分三种层次,第一是嚎,第二是唱,第三是倾诉。诗歌也是如此,轻松一开始就到达了最高层——倾诉。从《轻松的倾诉》到《垂落之姿》里面总隐含着一个读者,如歌如诉。尽管倾诉也是一种隐藏,垂落也是一种升华。
我说过,我不知道什么是好诗的标准,能刺激我写出好诗的诗就是好诗,轻松的诗就有这样的刺激性,尽管刺激的结果是我写出了跟她完全不同的诗.
读轻松,怎一个“轻”字了得。沉潜、低调、平和、大气、忍韧、担当。女性身上的优点她都具备,同时,她又超越了女性自身的弱点——自私、狭隘、虚荣。
永远的特丽莎,神奇的魔术师,她把握着时间的秘诀,有足够的耐心让伟大来寻找她。
时间在她面前只会让她变得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有耐性;越来越完美、丰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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