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电车上的人垂着脑袋,比遇到霜的茄子
还要萎靡不振。大概是挤累了
他们停在摇晃的田里恢复元气
我在大腿的森林里迷了路
找不到比茄子花漂亮的姐姐,那两个
玉一样的双胞胎
这有些奢侈,挣工资人的孩子
应该走着去海滩。街道是暗红色的岩石造的
两个小时的路程,每个拐角、每个爬在院墙上的藤蔓
都认识我。所以我不怕路的远和孤独
只是我的饥肠辘辘
票根真不如换成拳头大的面包,1毛5分可以买三个呢
玉米饼子像砂子一样磨着我的胃,妈妈做的狮子头
久没吃了,味道都被海风吹远了
她们不认路,总是会丢。
路在她们面前好像特别地长,如果我不找到她们
她们会再次把整个下午和傍晚都消耗在迷惑里
那些相似的石头和标识,然后哭
哭得整个城市都缺了水
所以,就算霜有车厢那么厚
我也要支起我的小茎,找到阳光和路给她们
现在,灯多得比阳光都没什么逊色
我却早早丢了三姐。十七年前,她像颗糖
溶化在草丛远处的浅水里,她那总是迷惑的路纠缠在水草中
再也不曾露出一丝线头来
她会哭的,所以,我和四姐常会去陪她、哄她
带一大群桃花,一大束干净的夏天、酒或者妈妈味儿的好吃的
说着女儿家的悄悄话,直到秋凉一片片地落下来
无意间看到四姐的脸上有一点点铁青
回来的路上,我的心情掉到了地上
走了许久都没能捡起来
2007-9-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