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村庄的火焰熄了，像卷绸布
掖在炕头，变成温暖的鼾声和老人斑
一定还有被温暖着的，一直延伸着
在时间的土坡和新长成的玉米地里
 
狗吠着，月亮安心地转过身去
 
夜的水广大而寂静
少有鱼儿游动的回声
只有我撩起它的一点水花
闻着南方的呼吸

（二）清晨

清晨跑来，掀起一片白鸽子
 
你看见一个胖嘟嘟的女孩
和花朵交换了裙子，用手中的风筝线
把阳光拉来拉去
 
这时，人们像草一样蔓延开来
并像草一样朴素地生存和劳作着
 

（三）白天

这是机器的领地
每分钟、每个动作被分配给零件和图纸
动物的经期和精液被准确输入流水线
 
空地等待劳动和工具
不分贵贱，每个躯体都要带好标志牌
完成指令后，上帝才会
分给你阳光或者黑暗

（四）关系

你交出鹿，他给你马
你送出左手，才能攥住右手
 
台阶可能会压弯你的腰
你也可能踩着一些呼喊
冒出水面大口喘气
 
不慎的事是常常发生的
来不及侧身的时候，你总会被不同的侧面
碰碎瓷的边角
 

（五）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