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

那里分明还有灯光，它们不再只为黑夜准备。

                            ——题记

九月，我到达黎城

九月，

我终于到达黎城，经过白天和黑夜，设想与颠簸。

我不再惭愧——

是的，为了能继续一个梦，我必须抵达这里，

用鸽子般的洁白

为这个小城铺上吉祥的色彩，

让它照耀我们的乡亲和友人，使他们永远年轻，幸福。

今年，九月以一种健康的态度

接纳了山峦和洞穴、隧道与光明。这就是黎城

至现在还住在梦里的原因。

森林公园

熟悉的名字，不熟悉的风景——

对于树林来说，我也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有点美好，有点火车余留下来的狂暴，及

一丝惊喜，一丝紧张。

树林有缝隙。很小。正好可以穿过一缕阳光。

不过，这就已经足够了。只要它能够照耀，

我就能开心地笑——与忧伤和快乐一起，

怀揣着九月的黎城，在阳光下笑，像风吹树林一样地笑……

黎城。岩

有些事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它可以藏在岩石里面，或可以攀附着岩石生活，

比如岩石的坚硬，岩石的形状，和它的名字，性格，

和板山的长度、宽度和高度。

它们生活在黎城之上，拥有迷雾、杂草和野花，

还有成群的云朵，正像猫一样，蜷曲左右。

对于人们所喜欢的柔软和韧性，岩石可以置之不理。

在中国，在每一个风景秀美的地方，

它们从来都不需要承诺，也不需要赞美。

兵工厂的2007

66年后，在那个海拔1600米的地方，

又有了一个黄崖洞的阴谋，它坐南朝北，像一个皇帝，

不仅统领了人们，还统领了人们的意识。

所以，总会有人从里面挺身而出，不顾悬峭和险峻

去紧紧抓住那刹那而来的目光，那里有古老的亲人，还有

残旧的兵器，走光的岁月，以及丰富的粮食。

善陀

佛国西在。愿佛主保佑我们这些人：

今天，快乐和平安紧紧相随，烦恼在太行之外，

黎明之光深情而来，让那天梯、天桥和瀑布

去扮演无数个未知的前世人，赐予我们善良与高贵。

也愿佛主在五百米之上平安、幸福，

相逢是一片祥云，如果还有下次，我们定是一家人。

天上人家

这个午后，童年正在等待我们，这就是

这一刻的山农小院：

它住在山巅之外，像那只孤独的小黑羊

被人们不停地观赏、抚摸和赞美。

谁都不知它究竟需要什么，好像也只有门前的土豆和玉米

还能开口说个话——在我们的咀嚼中，发出咂咂的响声，

陪伴那点滴山泉，流入人们曾经革命过的地方。

洗耳河

在这里，我要说到西井村，

傍晚，它的村民还在劳动，粟米正在金黄，

洗耳河流经了历史，干涸了，留下我们的足迹。

然后，天空就出现了月亮，月光包围我们，

构成一幅抽象画：

一群时尚的城市人走在凌乱的乡间土路上，

碎石拌住他们的脚步，失落的洗耳河

挑衅地望着他们不平衡的身体，微微地发笑。

月亮躲进了人群。它悄悄地告诉我们：

洗耳河就要睡了，今晚，它要流到我们的梦中。

篝火

确实已经寂寞了很久很久，当火苗被人们的掌声惊醒，

它早已遍及人们的心中，像一只迫不及待的饥饿的小猫，

去紧紧舔嗜那些木柴——可怜的、漆黑的木柴

此刻是多么幸福与明亮，它们闪着光，骄傲地

在我们的面前一一献去身体。温暖

就是留给我们的美好纪念。

而我从来都不是个浪漫的人，我不懂得它们的语言，

只知道

篝火是一种生命，它孕育了光，妊娠了光，为我们照明：

取暖，是一种艰苦的活计，它飞越了人们的遐想与骄傲，

顾自流浪去了。

日出

它起来了。从群山的大床上。从云被中。

然后，它捡去了半座大山；

然后，它捡去了我们，和我们的目光。

它悠然自得地捡去了天空和黎城的美景，

把它们一起撒播到板山之上。清晨的板山陪伴着马来花，

来看望我们。这时，我们看到日出在继续进行，它起来了，

它慢慢捡去了群山，捡去了我们的目光，然后又捡走了我们。

我们在它的笸箩中看到黎城的天空和美景——

日出，是一场永不枯朽的喜宴，它日益涨满人们的心情，

一点一点地，将所有的黑暗吞没。

致黎城

我说得一点都不假。这是一座黎明之城。

快乐在轻轻地萦绕我们：友谊

就是与乡亲们一起喝源泉之水，行注目之礼。

黎明，就是说，在黎城的土地之上，还有阳光，

以及微笑和安祥。但是，黑夜

仍然是我们必须经过的——只要它不把我们变黑，

我们就要永远欢迎：且看，那里有花椒、柿树、酸枣和沙棘，

它们在黑夜里一个个成熟：

黎明，就是它们的命运；采摘和跌落，都是它们的幸福。

 （写于2007年9月18日－9月20日，河南郑州，浙江海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