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一段童谣
——在母亲节写给母亲的诗
月亮光光
蚕蛾烧香
烧死新郎
疼死新娘
……
1
远古的歌像一阵风吹过
那时，我的母亲裙裾缀满鲜花
英俊的少年打马从彼岸飞奔而来
母亲啊！婚礼的钟声
敲碎了正午的太阳
那些斑斓的光
让迎亲的队伍
如狂舞的金蛇
涂布满所有的山岗
喜庆由远而近
我的父亲在柚子花开的时节
踏开锁钠的声声
母亲来不及脱下婚礼的盛装
便成为祖国的新寡
2
我的父亲
你的匆匆离去
把一年一度的清明
盛开得让世界惨不忍睹
隔着大海
那时，岸边的水经过岁月的河床
如过气的处子，波澜不惊
时时刻刻守望的母亲
成为我记忆中永远的伤痛
那时，母亲
您如一枚早熟的浆果
一万次地暴烈于众人的目光下面
我看见过您身体中汩汩流淌的忧伤
却没有看见过有一滴眼泪
浸润过你干枯的眼眶
3
母亲呵！母亲
荡开记忆的尘埃
我一遍又一遍地唱起
您在我童年的小床上
吟唱的童谣
可是，母亲
这些年来我已经习惯了
把那些伟大的东西叫做妈妈
却忘记了我日渐苍老的母亲
我曾经离您是那么的近
可现在我离你又是那么的远
那么的远……
母亲，如果世界上还有重新
如果世界真的有往复回环
母亲，我愿以我的所有
为您兑换回一次盛大的婚礼
我要以我千万遍的诅咒
去诅咒给了您忧伤的世界
我要以十倍的疯狂
去诅咒分离、死亡、坟场
可是，有谁能把我的父亲
完整如初地交付于您？！
4
母亲节——
在这个一年一度
给世界抹上一丝温情的日子
隔着千山万水，母亲呵
我不能呈上我祝福的花朵
但我会面朝西南
用文字编织一只花环
我要在每一朵花上都写上
我对您永生永世
无边无际的感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