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三月二日
很深的夜
我梦见一只羊
一只与众不同的羊
细细的的四肢
居然还支撑着
人的思想
于是，我就是
出奇不意的接近许文
接近那只属许文的羊
我想象着
就象吃掉一碗米饭一样的
吃掉许文
吃掉他
装在羊头里的思想
但是羊的思想却深藏不露
有一些头发和雪一样的屑
把许文的思想
包裹得象一只陈年的胡桃
它使我的餐具千辛万苦
却抵达不了
他的思想
于是，我只好放弃
被我折腾
已经奄奄一息的羊
试着用一只手
一只比女人更柔软的手
去抚摸不肯放弃思想的羊
我说：除了坚守
你已别无长物
比如一只会飞翔的鸟
比如一尾会跳舞的鳕
比如那些很象我们的猪
……
我说话的声音
象风中游走的灯
我几乎已经放弃了
刚才还很强烈的
吃掉一只羊的所有想象
羊忽然就敞开了思想
忽然就象一只
迎着风招展的孔雀
亮出了他罕见的思想
那时，我忽然就有一种恐惧
许文的那些
原本藏而不露的思想
突然的铺张
让我联想起
正午，高悬于我们头项的太阳
我无法在一个夜晚
生吞下一只羊巨大的思想
我只好壮着胆子问
想和我一起分享
吃羊快感的
浙江海边的白地
你真的见过
会思想的羊？就是那个属象是羊的许
白地不语
于是我只好拥护住
我虚弱的胃
为三月二日的徒劳
伤心欲绝
而属羊的许文
却在江西抚州的
一张木板床上
酣声无比辽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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