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
是吗？他们只是随意说说而已吗？
可是我明明看见
一些词语从他们眼里傲慢地走出来
涂脂抹粉却面容冷艳
连散漫的空气也给它们撞伤了
痛苦地打着旋涡
它们向我走来
向着手无寸铁的我走来
《小路》
我总在这条小路上走
来来回回地走
它的沙子被风带走又送回
不知名的小草枯了又荣
我还在走
遇见一阵又一阵骤雨
遇见一拔又一拔陌生人
遇见一些自生自灭的事
我走不出这条小路
这是我全部的痛苦和幸福
它是命运伸出来的一只手掌
我看见，我散落在上面的脚印
有些给时间打磨成种子的形状
埋在尘埃之下和尘埃之上
它们会长出什么呢？
它们能长出什么呢？
这是我全部的痛苦和幸福
（2007、2、6）
《我的前身后世》
《万物简史》（美，比尔·布莱森著）一书说，一切东西都是由原子构成，包括人。每个人身上有多达10亿个原子。这些在宇宙游荡的原子奇迹般地组合成了“你”。原子生命力极强，我们死后几十年可以彻底分解、重新组合、利用，成为他人，他物。所以，我们都是他人（物）转世化身来的，我们也会是他人（物）的前世。
——题记
今夜，我翻阅着一本深蓝色封面的书
这个夜晚不是黑色的
它是深深的蓝，静静的蓝
我身上的10亿个原子也是：深深的蓝，静静的蓝
它们浮想连翩
张开的翅膀闪烁着蓝色的光芒
想想几十年前，它们从哪里来？
某一个可能来自诗意的莎士比亚
某一个可能来自一滴纯洁的露水
某一个可能来自一朵浪漫的云彩
某一个可能来自一块憨厚的石头
……
它们都走过了很长很远的路
它们都经历了我所不能想像的苦痛和欢乐
10亿个原子呀，在深蓝的夜里幸福而泣
它们看到了前身的影子
从今夜开始，再也不茫然无措
再也不死死追问——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我还和那位可爱的美国小读者一样*
把死亡给生命扎的结打开
好好地想一想来世的10亿个可能——
也许会在一颗星星上眨巴着眼睛
也许会在一头雄狮上傲视群雄
也许会在一粒尘土里默默开花
……
甚至也许会和这本深蓝色封面的书
它千千万万的原子之一
在另一个时空重遇并组合
欢欢喜喜地去成就一滴欢乐的泪水
或者一朵芬芳的花朵
或者一片春天的叶子
我怎么能不相信呢？
我的前身、今生和后世都是奇迹
一些已经发生，一些将要来临
（2007、2、7）
注：一个美国小读者的父亲说，读过《万物简史》之后，孩子对死亡不再感到恐惧……作者认为，这是一本书所能获得的最高评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