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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庆东谈安琪和杨克的诗
作者:安琪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1764  更新时间:2009/11/9 21:05:46  文章录入:admin  责任编辑:admin

[按:2003年在北大旁听时听过孔庆东的课,后有文记录下对这位孔子后人的感受。2006年多次在北大诗歌朗诵会上遇孔庆东,送他我们刊物,看到他和学生很有兴趣地翻阅,自此便期期赠他。和张颐武一样,孔教授也是北大有名的公共知识分子,善于对各种事物发言,体谅他忙碌,就不敢劳他大驾对诗歌说话了。所以,刊物至今不曾向他约过稿,本人更不敢向他约写评论。如今得到一小段孔氏诗语,也算意外之喜啊。——安]

 

    晚上跑步三千米后,读了两本诗集。安琪的长诗选《轮回碑》,里面的诗作似乎是对传统“长诗”的一种形式上的挑战,很多首“长诗”似乎是短诗的组合,没有叙述性,也不讲究连续性。传统的长诗是一大碗“拉面”,而安琪的长诗是一根胡萝卜加一根黄瓜加一根香肠再加一根大葱。语言也是充满后现代意象的,《任性》一首中的“停车坐爱”是我发明的。安琪的长诗,凸显出当今中国诗歌的诡异处境,在新世纪的屏幕上,投射出了“中间代”诗人在汉语的故宫里寻找天宝遗珠的艰难跋涉的身影。

    还是看“老一代”诗人杨克的诗比较爽快。《杨克诗歌集》里的很多诗以前零星读过,这次集中翻阅,印象较深。阿羊和张柠等人的评论都写得很深刻,谢冕臧棣朱大可等人的点评也各有精彩。但杨克还有超乎文体之外的东西更值得重视,他对日常生活的精细观察,偏偏以一种略带漫不经心的而实际上是非常熟练的语言雕刻出来,用“成熟”掩盖着不被人知的忧伤。他写“讨薪的民工”(《人民》)和“小蛮腰的妹妹”(《苏茗》),都努力将笔触刹车在“哀而不伤”的白线处。而写《电子游戏》(1987)和《莎朗·斯通》(1997)都能穿透日常画面,揭开一片哲理的草地。这表现出作为一个“诗人”的真功夫。当下中国诗歌的表面凋敝,也许是个好事情,如同走到了陕北的红军,经过了千锤百炼,迷雾散去,才看见了真金。

 

                                   ——转自杨克博,杨克转自孔庆东博

 

孔先生原文在此:http://blog.sina.com.cn/u/476da361010009kr     附旧文:   《写写孔庆东》                               文/安琪     孔庆东的课永远都是爆满,且是那种水泄不通的爆满,我本来打算在多听几节他的课后才写他,但现在看来是很难挤得进他的教室了,于是把第一节的观感聊述几笔。因为,孔庆东实在是一个有戏的人。

先是他的外表,粗粗壮壮的,一介武夫模样,有点类似武侠小说里那类功夫不大却时常摆出一幅雄纠纠姿态的人。而孔庆东却是北大鼎鼎有名的青年才俊,我在福建时就知道他的声名,好像是和摩罗、余杰一样的属于敢说敢做有胆量有魄力有才华的怪杰。这是我脑子里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那天在课堂上,我耳边传来有同学议论的声音:孔庆东是真正的孔子后裔呢。然后在课堂上也真的听到孔庆东说到孔夫子时语气自信而亲昵。   听孔庆东的课确实感到妙趣横生,首先,他不拖泥带水,不摆出一副彬彬有礼学识渊博的架势。他讲课时就在讲台上走来走去,语调尖锐。孔庆东这学期上的是现代通俗小说,也许是课堂里拥挤的气氛触发了他的灵感,他先从北大校园讲起。他说,一种东西一成为时尚就有问题了,这几年,到北大听课成为时尚,当官的做生意的写文章的都把到北大听课当成雅事,一种事要成为雅了那就有问题了。孔庆东这一番开场白说得大家哄堂大笑。接下来孔庆东谈到了北大的种种优点,诸如自由包容啦等等以及自己在北大所得到的收获。然后话题一转,又说开了:这几年北大渐渐成为一个景点,时常看见导游小姐举着小牌子带领旅游团到此参观(我可以证明这句话属实)。孔庆东说,弄得一个学校像一个市场吵吵嚷嚷的,以前我在北大念书时校园真是静(我个人却还觉得北大现在也是太静了,静得不像学校)。接下来孔庆东讲得更妙:   “那天,我就看见一个年轻的老师模样的人带领一帮学生走到未名湖,然后手一指,说,同学们,你们知道老舍吗?学生齐声回答,知道。老师说,那知道他是从哪儿跳进湖里自杀的吗,他就是从这个湖里跳进去的,这个湖叫未名湖,记住了吧。同学们齐声回答,记住了。”   孔庆东话未说完,全体同学早就笑得东倒西歪了。然后就听见孔庆东继续说,我当时真恨不得一脚把那老师踹下湖去,可看她表情又那么严肃认真,显然她也真认为老舍就是跳这个湖了。这影响多坏啊!那些学生长大了肯定就把未名湖当作老舍自杀的罪魁祸首了。

全班又是笑得要晕过去,孔庆东的课啊,真抓人!

别以为孔庆东上课就讲这些,他可是很庄重地一而再再而三地现身说法谈到读书的重要性。他强调,在读原典原著,不要光读那些论著,任何对论著的阅读都不如真真正正地读愿书来的有收获。这个观点我曾在一篇题为《听普鲁斯特自言自语》的读后感里也谈到。孔庆东说,读书是修炼内功的最好方式,他更具体地要求同学们充分利用北大四年的时间,一周读两部名著,那么到毕业后无论在哪里都可以横行了。   他说,对,是横行,因为扎实的文学功底可以打通一切。孔庆东进而举了泰森的例子说,肚里装了几百部书的人和不装书的人是不一样的,前者就是泰森一样立在那边谁都可以打到他但打不倒他。因为有内功啊,反过来,谁要让泰森打中一拳那就够你受了。一席话说得大家又笑个不亦乐乎。在提倡读书的同时,孔庆东接着谈到了生活,而且是很传统的生活观,也就是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深入生活,是“理论是灰色的,而生命之树常青”这一类的生活。孔庆东用了一些文学的例子解释他的这一见解。结论,这一类文学之所以失败原因就在于没有生活。

这堂课上,孔庆东毫不掩饰地谈到了“文学史是有门第之分的”,对这一真实而坦诚的论断孔庆东如何展开阐述我的笔记本上没有,也就回忆不起了。我隐约地记下了孔庆东的一句话:北大人要坚持不做奴才,其次是不做庸才,而要做通才、帅才。像他的老祖宗孔夫子所说的:君子不器。不要成为一个固定的东西,一固定了就完了。

孔庆东说,他认识到了人与人根深蒂固是不平等的,所以他才热爱平等强调平等。孔庆东说:在北大,各色各样的人都有,有一次,有人向我推荐一本热门的批判北大某类人的书,问我生不生气,我说,我不生气,因为这类人只是北大的一部分,并不是北大的全部。北大的特色正是——

谁也代表不了北大!

接着孔庆东开始谈到了现代通俗小说,他在黑板上写出了张恨水等现代文学史上几个作家的书目,我一看,几乎全没读过。我对中国现代文学史相对而言是比较陌生的,而据说在北大中文系,现代文学专业是一个热门。研究生生员和师资力量都很强大。以至于系里有“现代派专政”的戏说存在。这学期每周五下午第9第10节,在理教113都有一门现代文学课,前两周由陈平原先生主讲,后面就是现代文学专业的老师们轮流做现代文学个案解读。陈先生开讲的第一周我去了,那种挤啊!后来两周我因上班忙碌没有去,那天正好又是星期五,我又正好有空闲,就来到理教113,天啊,500个座位的教室至少挤进了700人,我想想没戏,就到隔壁教师占了个位置,再回到113一看,原来正好是轮到孔庆东主讲鲁迅《影子的告别》,难怪!我挤在边上略微听了一下,正好就听到孔庆东在做精彩的开场白,大意是现如今对名家戏说的成分已到了使刘胡兰爱上到她家养伤的革命战士的程度了,最有意思的是孔庆东在进入鲁迅正题时说到的一段话,大意是,他们中文系的钱理群教授是有名的鲁迅研究专家,有钱教授在他是不敢妄自开口的,现在钱教授退休了,他就可以放开胆子说鲁迅了。一席话又让大家笑个不停。我心想,这真是孔庆东啊!

待到孔庆东正儿八经地念起鲁迅先生的文章并正式进入解读时,我因惦记着自己放在隔壁教室的东西不得不偷偷退场,内心是有些遗憾。孔庆东独特的视角敏锐的言辞肯定能让我得到另外一种收益。但愿以后我能有较为充分的时间较为舒适的座位好好地听一听孔庆东的课。                                        2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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