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今天是大年初六。这个春节除了家务,基本上是天天守着电脑度过。朋友要我天天写诗,我说,哪有那么多灵感,能每天涂几个字表示本人还在就不错了。我看见我时常去的几个老朋友们根本没有更新博客,显然他们都在忙着过年了。今天没什么内容,放一篇老巢写我的旧文。时隔几年,老巢已成著名诗人兼著名导演了。日前读沈浩波的文章,居然认为老巢没有名诗,那是他视老巢《空着》《我们还在》等诗而不见的缘故。另,从本文最后一问可知老巢同志的行文风格:留白、暧昧,难怪06年要陷入短信门。这些文字在我们诗人看来纯属正常,在别有用心之人看来,却是可以大作文章的。嘿嘿。——安)
《关于安琪的三个问号》
文/老巢
第一个:她的那些诗是她写的吗?
当然是她写的。因为在我并不狭隘的阅读范畴内还没发现当下中国诗坛,除了她,还有谁能写出那些混浊而任性的句子。正是这“混浊而任性”构成了第一个问号的主体部分。
安琪是女性,常识里女性应该是清澈而拘谨的。我们读过的大部分出色的女诗人正是这样的。
但安琪却“混浊”得气势磅礴,泥沙俱下,“任性”得一蹋糊涂。如果按性别来划分诗歌,那安琪的诗无疑是阳性的。“她”的角度和深度都丝毫不受她的局限,双引号的她是指安琪的作品,去掉引号的她是指安琪的性别。指作为一个女性的安琪。生活中的安琪一副小女人形象,戴着眼镜,挺斯文。如果她不尖叫(这尖叫近年来折磨着中国诗歌的耳朵),那她与我们经验中的别的女性并无二样。坦白说,与安琪认识的时间越长,读她的诗歌越多,就越会在她和她的诗歌之间空出更多的地方。那问号也就越画越大。作为一个年轻女子,她的出生,成长背景和受教育程度都很平常,除了诗歌对艺术和生活的其它方面,她的储备与表达能力也无过人之处。仅就为人处世而言,她甚至是保守而小心翼翼的。很难找出与她诗歌之间的自然联系。众所周知,她的诗歌态度是前卫的,大胆的,无拘无束,奋不顾身的。
我敢说安琪自己也会被她的文本惊讶。她自己也不一定知道那些看上去她怎么也搬不动的石头(词和句子)是如何被自己挪到一起的。除非有神力相助,对,这个神就是缪斯。因为她的前程而帮她。安琪不允许对诗歌尤其是中国现代诗哪怕一丁点的不敬与指责。我亲眼看到她好几次为此与人争得面红耳赤,不欢而散。仅这一点,我们就应该尊重她的“混浊”,体谅她的“任性”,容忍她的“尖叫”。我敢说她的尖叫也是她自己所控制不住的。我相信,只要她继续尖叫,她就能一如既往的在某时某处找到那些只为她准备的石头。
第二个:换个人命名“中间代”行得通吗?
在北大,走在未名湖边,树才说:如果不是安琪,换个人,中间代可能成不了气候。他的理由是:当下中国诗坛很不团结。各帮各派互不买帐。要在一个概念下集结各路诸侯,实非易事,而中间代基本做到了:一大批生于60年代的优秀诗人在求大同存小异的前提下,接受了这一概念。这除了概念本身的通情达理,还很大程度上因为命名者是安琪。大家首先服气她的诗歌,承认她是个纯粹而杰出的诗人,不是写不好诗而想闹点事借机出名。再就是她不属于哪门哪派,是个“中间”人,她对好诗和好诗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推崇与敬重令人记忆深刻。还有一些人是被她的性情所打动:率真、直接、软磨硬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可以刚搁下伊沙的电话,马上给臧棣发短信,可以开门见山的要求蓝棣之给中间代写文章)。别忘了她是个女生,弄不好会哭鼻子的,大家拿她没办法。再加上她言之有理,所以只好妥协,如徐江所言。妥协没什么不好,起码比无谓的争吵更接近诗歌的本身。
历史是必然的,但历史是人创造的,人是偶然的,每一段历史都是人偶然创造出来的。出来了就是必然的。安琪是偶然的,中间代是必然的。是必然的,换个人命名也应该行,也许吧,不知道。
第三个:若是同性我会与其做朋友吗?
不会的。为什么?恕不奉告。但现在我们是朋友,因为我们不是同性。
2003/8
(发表于《诗林》2003年第六期"中国诗人档案·安琪专辑"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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