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
安琪
通向市医院的路有一家咖啡屋我管它叫巫
你现在就过来!
好上加好,菩萨保佑男人女人和他们的基础水
梯子不高
配件需要动机、电板、壁虎和稀罕
那歪脖子树像头
每天晚上不由自主,你以为等待能有什么好结果
电话自集美打来,说过了我们不谈卡车
但我每隔三天就要交换感觉,预演拥抱
用舌头尖利地抚摸对方
一根神经管风,另一根一败涂地!
积习难返,小蟑螂张罗着自己的婚事
我甚至闻到了
它摩拳擦掌的神色
大腿拍得暧昧,椅子受不了了
我们都由此而来,很快败在啤酒
脚下。
那野外的蛋白味可以育出成千上万个精子:精神之子
它接纳一个意外,两个,三个就太多了
(但我还是喜欢)
拿着卫生间的刷子递出窗外
师傅拆卸空调像黄昏铺设崭新地毯
竖条杆一闪一闪的,母亲装做没看见
“没办法,儿大不由娘。”
有些事并非有害
但有悖传统。咳嗽大于想像,芝麻大于执迷不悟
路程大于一场要命的爱恋
(要命不要脸?要脸不要命?)
静止的风从左边过来,它亦是我们的心脏、遥控器
居心不良的探听专线。
念头忽然变大
一块割成十八瓣的向日葵,它走过门却卜卦不出
草蛇的气息。
温暖来自乡间
来自大鼻子勤劳的纱布,你终于砍碎自己的头
3——5元就把一个人卖了?
除了诗,他还能修补破鞋,挟裹极端敲打边边角角的蚂蚁啃骨头
时间一小段一小段烹煮
门上写道:全世界的咖啡奔跑起来
安依赖庞:一个酋禁比萨的疯子,诗歌教父,意象的意象
那对面变形躯体的某声“嗨”,说是同学
那对面被破坏了的青春坐在椅子上,一屁股赘肉
那对面懒散的眼镜一味溜下,它不吃饭,预备把下午献给一个人的
孤独——沙琪玛
……我如今只有你,你总是马后炮,破坏感觉,被动,善良,不擅长说
“不!”
我们相依为命,把楼上搬下
学普拉斯吞吃空气
普拉斯:死神已阉割她的歇斯底里,她的休斯得到她女儿
最为客观的尊重。
因为生活是具体的
市场运转需要规模经营,需要
全中国媒体直接指向某件小事化大的事
围坐成圈,动口不动手,把自由的思想统一起来
这样才能铁板上烧烤
使自己再落后一百年
成为帝国主义的嘴中肉
啊,孔子,孔子,你的儿子生出了多么可怕的你
在这样的可怕里,曾子怎么还能往白色添加白色?!
庞怎么还能来自佛勒革同河
一对情人带给我好运气,带给邮局嗖嗖飞长的花费,全世界的情人们
团 结 起
来
他们习惯于大小场合的耳夺已以此为己任
豪言壮语无疑是可怕的
在这样的可怕里
你还怎么添加思想?!
她是不是反了,疯了,发起著名的103度高烧
风一页页读着她的诗
清风识字,南联盟重建家园,美国说那是南联盟的事
轰炸才是它的事
航母可以把全世界的军事设备和野心装下
把战争运到四面八方
中国,中国,却还眼睁睁看着一座座彩虹桥倒在腐败分子
杯下。
中国,中国,你今天要把经济当枕头
把稳定当拳头
30年一帆风顺如今是一个坎,那幽闭的“碎骨罐子”,墙的替身
我靠近它或者让出自己的位置
痛苦,在于否定的艰难
在于为真理而活的艰难,《读书》的某篇文章
如此写道。
“与此相反,处死一个人比揉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斯大林在他的时代有如此信心对付每个人
于是艾略特说:“四月是最残忍的季节。”
翟永明如此照旧复述一遍,变成女巫
长发大眼不见天日
无人,无人观顾咖啡屋,在陈看来:“咖啡是情感的血液。”
安说:“咖啡跑的一塌糊涂。”
城:“我们的现在就是正在。”
竞争以包厢为指证,以优雅为失败,以一首诗得到拯救
你怜香惜玉,企图把自己当作少女寄存处
因而你只有一个幼稚的眼神,疲于奔命,从文化馆到编辑部
一个符号
一个符号地清 算
消 失
成为我的好哥哥,成为我的
好弟弟
“迷信,从《水浒》《西游》,一直到
《三国》《红楼梦》……”
好艺术都有它唯心的成分
这解释世界的神秘
一个家伙在梁上跳来跳去,是君子就下来
吝啬鬼咒骂着孩子:
“再看,再看咸死你!”,梁上君子是道菜
适宜下酒,做爱。
观摩演出言传身教,那些靠肉体为生的人,朝睡晚起
眼睛像猫涂满黑圈
那些人构成生活必须品适宜某类兽食科动物
她们在政治之外
在法律之内
在文学之中
需要,就把她们分门别类,再一一整理,归队
像对眼光所采取的
这是一个容易产生幻觉的场景,咖啡屋,我们的孩子
果汁显然和医院提供的
药水有异曲同工之妙
1999年的安,陷入卡车形状的日子,作简单的垃圾收集者
望眼欲穿者
出卖时间者……
颠倒书籍把诗弄得乱七八糟
诗:始。
1999/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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