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海子》
之一
因为你的离开。麦子忍受了太多孤独
父亲的皱纹耕得很深。平板车依旧吱吱咯咯
响在去悼念你的路上。那么远的地方
唯有父亲能够到达
再来列举一些草和一群羊。生活简单到一转身
就可以吃掉对方。你被一群文字撕咬得体无完肤
你的亲人在文字外面一口又一口地喝着黄河水
他们看你哭，笑。他们不许野草盛行
不许猫头鹰在夜间鸣叫
你身后站满了麦子。这是你没有预料到的春天
之二
你遇到过跛脚的僧人。但你更渴望与狼共舞
你有足够的时间把自己缩小成
毒蜘蛛的形状。你不断地用灰尘、沙子和泥土制造爱情
你行走缓慢，直到你的钵盛满雪花
你才决定，融化
你其实听到了草棵里蚊子的尖叫
你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唯一的紫金冠
在琴声里，波浪破裂了再聚合
后来，你亲眼看见一片树叶落下来
躯体醉于尘埃
最终你像极了自己
之三
你曾经劈柴，喂马
在湖畔牧过鸭子
那时候，天下已不大乱
只是海上，还没有春暖花开
那时候父母勤劳。麦苗里藏了很多野菜
那时候月亮很冷很耀眼
它躲在布袋里度过冬春交替的好时光
那时候，星星喂肥的鱼游到树上
铁轨意志坚定
你喝了一杯茶
又坐在石上点了一支烟
最后你像常人一样从车厢里走出来
先迈右脚。再迈左脚。接着丢弃鞋子。然后是头发
最后，你对自己采取了妥协的姿势
你放过千里马。砍过史上最温暖的柴
然而，那时候你不关心人类
所以诗歌是诗歌，你
只是你
（0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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