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四月
《瘦水》
平和安逸的村庄，一直在找我
我也一直在找她。昨天路过很多船
也路过很多人。只是，没有找到打着灯笼的前生
我崇尚过没有杂质的风景，可是白鹭飞走时
水还和它一样瘦。提起往事
我不脸红。你也不要随便轻生
《荒岛》
花的心藏在蕊中。空等花期都错过
歌一直都这么唱。或者我认为就这么唱
歌怎么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我被簇拥在人群中，成为一座水波包围的荒岛
也许我一直就是那座荒岛。没有鲁滨逊
也没有狼。星期二，我还得藏起恐惧
走进人群
《错过的情节》
我先是被一根发丝挡住视线
后来，我被它绊了一脚。这还没有完结
我发现跌进一个水池里，可我没有顺手
抓住从身边溜过的鱼。要命的是
我的左手，被鱼鳞划伤
接下来，该是伤口发炎的情节
你完全可以这样想象。也可以不信
可我的风筝就是飞不起来
《自赎》
我坐在黑暗里，等待蜡烛。后来
爱迪生发明了电灯。再后来
我在灯火辉煌里迷路。在火树银花里
再次陷入黑暗
其实，没有光芒可以拯救我
其实，我轻轻一跃，就可以跳出
那个黑夜的洞口
《种》
整个四月我都没有贪吃。也没有污染长江水
江南，青蛙已经喊出夏天。我们的油菜
才卸了初黄。我们不说话，只赶路
偶尔加油，加水，也加餐
我一波一波地和长江说话
水远去了。我留下来
我们还是带回了蚕豆的种子。小心划开泥土
等待北方的雨水
《我一直是大愚若智的》
太阳是孤独的。月亮是孤独的。星光
却不孤独。我追求太阳，退步月亮
却忘记星子的快乐
我这一错就是许多年。今夜
我走到熟悉的窗前，看熟悉的天空
在手心画一颗人形的星斗
《倦》
山高起来，再落下去
我抬起脚，再放下去
水涨起来，再退下去
我就这样记着流水帐。从早晨到黄昏
深夜，我点燃蜡烛，继续厌倦人生
《躲不开的春天》
你说过，曾经释放过清香的
就凋谢了吧。这场雨
不要躲开。我从不疯狂
也不哭泣我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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