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光线暗下来，你开始
进入睡眠
你蜷着腿，把一生的坎坷压在脚心
我不相信天就这么黑了
灯光，就这么不再亮起
我追着你的苍老，舅舅
等我给你戴上羊皮手套
我许诺的温度，还藏在你的第几道皱纹
泪水能刷洗什么，我来自一条很宽的马路
那儿，人群拥挤的程度你无法想象
总想到路很长，我在那些化妆品里
徘徊了许久，途经那些高档的羊皮手套
我忘了把那双黑色的买下来
现在，你手指平静，微笑
我立在尘世，百爪挠心
山坡的杂草，语无伦次地黄，或者白
我看见大树，一无所有，叶片，一无所有
冬天来了，风来了，雪的影子依稀可见
我只能温暖外婆，外婆的血可以温暖你
浓于山下的那些河水
远方，也许很远，也许很近
阳光会照亮夜的黑暗，黑暗
会结些露珠，露珠
冲洗尘埃时，你知道那些痕迹的秘密
［泪如雨下，只能以无题来阐释死亡。朋友们，毕淑敏说过，尽孝请及早。－－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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