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
文／如水人生
蓝，是一种刻骨的伤。泅渡时我只想融化为一滴海水的浓度，或大或小的船只驶过，被溅起和割碎的，水和咸都零零星星。无数枚太阳被我浓缩成圆点，我试图容下所有的天空，蓝和白。
没有岸。现在我是一条不会游泳的鱼，一跳，再一跳。波浪聚积我来生的情缘，我终于洁白无物。我想站起来，用脚踏踏实实地走，阳光燃烧的，是我的鳞甲，我的护身符，被钓钩诅咒了无数次的坚强，继续伪装。
１２点的钟声里，我真实得像一滴眼泪。我比眼泪还要渺小。
依然没有岸，拼命拉住天空，接近白云，我成为我最后的庄园，最后的宽阔地带。
幻想近乎完美。我开始设想情节，从不同的角度潜入水草，潜入波浪封面，在隐喻里返身，直到抵达中心岛屿。我漂流而去，前面没有已知。
海鸥的翅膀和鸣叫，足够编织确切的理由。传说沉淀为石头，沉默着歌唱。繁琐的唱腔与简洁的自我互不妥协，我所沉浸的快乐的，美丽的事物，是一条从来时便不会游泳的鱼。目光蒸发传说，一些热气沿水草边沿缓缓上升。坚硬或者柔软，比如岩石，比如沙粒，都留不住足迹。船是最好的鞋，利于漂泊，利于躲过特设的暗礁。空白记忆，和风一起流动，永不停止。
哪道浪花衔接了太阳和月亮，谁的目光，可以衔接一座雀桥，衔接秋天和冬天？在河流和大海的交界口，往事泥沙俱下，跌宕回旋，最终成为深不可测的底。
灯光，月光，和水一起透明，难分彼此。这是我找不到岸的唯一解释。众多的浪花辗转反侧，夜不成眠，宽慰没有话题。这些容易放逐而又容易承载的水，是一种致命硬伤，以至找不到可以医治的症结。
岸是唯一的解药。
在岸来临之前，我以流动的姿态暂时生存，抵御即将到来的寒冷。蓝，是一种来自天空的温暖，对此，我深信不疑。我们的脉搏，跳动在同一高度，一些弦，以等待的借口继续歌唱，嗓音沙哑。折磨岩石，无意义的忧伤，开始缓解疼痛。多年了，我就没看到这么多的波浪，它们手挽着手，就像看到了什么。我站在自己身边观看，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忘了从前的冷，和热，以及破裂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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