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走在戈壁中

生命如一粒石子。黑、青或是碣色

亦或膨胀，如骆驼刺般

以风为脚——走走停停——遇水发青

2、

因贫瘠而坦诚

骨骼裸出它的棱角，深色，敛去锋芒

将戈壁上的风，割出一道道伤痕

呜咽——铿锵，如京剧中的花脸

在荒凉的戏台上，久不垂落

3、

山脉，裸着庞大的骨架，面对我

仿佛上帝沉默的脊背

若我能够圣洁，便可以靠上去痛哭一场

植物们蒙着尘陪我枯坐，各自孤单

4、

岩石与我的肤色一样苍白

在风中一动不动

干枯的荆棘，铁刺球般刷洗着它

5、

天空划开一道道细长的裂口

在云衫褴褛之处，伤痕或新鲜或陈旧

宁静而淡泊。悠然地自言自语

我在这天空下忐忑犹豫

不敢冒然相问往昔

6、

鹰从高处飞过——再一次，飞过——

似乎在尝试，了解地上的族群

或者仅仅是了解我

表情与鹰相似，淡漠、自责

呼啸，烧成了灰。聚着。不肯散去

12月1日从戈壁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