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到那棵树,满脸的香火
古钟便不合时宜地响个不停
不管分秒时刻,只是遵循心里的愿望
那个男人在屋子外面,自言自语
话一出口,就消失了
染得空气蒙蒙胧胧,遮掩住他的脸
山里的屋子,板壁透着潮气
火焰儿开开心心地燃,象一群叽叽喳喳的妇人
她们都没有影子,穿着会响的衣服
毫无理由地笑,并来回走动
弄出许多声音,胁迫男人和树留在屋外
留在蘑菇儿乱开的山地
心思嫩得一掐就出水
和尚早就睡了,古钟仍在铛铛地响
水淋淋的妖精们从地里长出来
拼成美丽的故事,端出来款待他
他便有了幻觉,自觉是颗黑色的眼珠
被蚂蚁抬着,进屋喝汤、睡觉
一觉醒来仍在野地
草长得比人高,看着怀里的男人
不知如何是好?
长得再高些,想把他托给星星
星星却嫌他太重,恐怕挂不住,坠了自己
古钟生出的儿子们,细小,裸着身
在天空忧郁地飞翔
不知母亲们在哪里,还有没有空余的子宫
不生孩子的女人都累得成了灰烬
却没把水烧开,也没把食物烹香
躲到哪里去呢?他还是想着女人们
即使屋子被她们噪杂声塞满
也比空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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