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生时就死了。死时就是生
橘生淮南为橘,生淮北成枳
成为枳就是枳,又何必是橘,又何必不是橘
天外的我和地上的我干了一杯又一杯
总也喝不醉。酒都成了水
水又都成了酒
划根火柴,点着,成为火,火又灭了……
看得见的是虚假的,摸得着的
是暂时的。抓住的只是勉力成形的意念
是自己的执著,自己的要,是自己
也不知道要来何用的东西
抓住便化了,好象冬天掌心的雪花
(五)
年关一过,天外的我就该走了
地上的我,从年关的铡刀口跳下来
就象从城墙上下来,溜进错纵的胡同
不需要梦的气流,也无需星星搭桥
彼此分手只需要停一停“思想”
停一停思想,天地就分开,各自归位
再多停一停,真理已经隐约欲显
可惜地上的人不敢停止“思想”太久
有本书上说:思想是生命的呼息
停久了,缺氧。
脑子死亡后,还能“知道”什么呢?
对于“空白”的恐惧和绝望
来自于从未尝试过进入“空白”
执著思想,握紧知道,诚惶诚恐
大约还需四十年吧?
才能被生死吐出来,随意地为橘为枳
(六)
年关,从时间上站起来,顶天立地
看着它抿成一线的唇
想像它三维以外的身体
将一杯浓茶喝成白水,对自己说
活着,需要许多被放松的勇气
信黑骨能绽出腊梅,等茅草吐出芦花
勇气在于静默不动的“信”
让宇宙中的“道”进入个体
让生命里的“道”抽枝发芽
按时候结果子,叶子也不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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