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断裂处完成
----写在锦州一高中老三届作品研讨会
很早我就发现和关注了一个奇特的现象。当友人聚会时如果有两个一高中同学或校友同时在场,“一高中”这三个字就会成为关键词,而与一高中有关的一切----老师、同学、过去、今朝的故事就会成为滔滔不绝的主题,怎么谈也谈不完,怎么跳也跳不出去。
看来一高中已经成为一高中人绕不过去的名词,挥不去的情结。情结按孙丹林老师所说:“是带有本能性质的欲望和冲动。”那么一高中虽然是身体外的一高中,但已经渗透进他们的血液、骨髓、思想和灵魂,成为了一种本能,一种集体无意识。
鲁迅说:“一个有才华的人如果长期在一群没才华的人中间,也会变得没有才华。”那么反之,一群有才华的人长期聚在一起,就会使才华锦上添花。
是共同的优秀使他们打上了一高中的胎记,又是时代的浩劫使他们集体背负起“老三届”的命运。当他们的青春瀑布般出现断层,当强烈的理想遭遇强烈的现实,断裂就成为他们的宿命,也是对他们意志和才华的考验。有幸我们看到的是他们用自己的双手不仅扼住了命运的咽喉,还托起了折断的时代,不仅在断裂处完成了自我,还完成了时代,完成了历史。
俄罗斯作家帕斯捷尔纳克说:“时代是为人存在的,不是人为时代存在。”做与时代同步的人,意味着开创自己的时代。他们的确开创了自己的时代,没有被时代的风暴折断理想的翅膀,反而在逆境和磨难中把自己的翅膀打磨得更加丰满、坚强、有力。
我做为六十年代出生的人,一直把老三届这一代人做为自己的活教材和精神给养。如果用文化或文学的角度划分,二十年是一个断代,我们继承的是四十年代出生的人的血缘、精神和气象。套用杨铁光引用庞德的一句话:“在这样的洁白之上,还能添加怎么的白色?”在这样的一代之后,还能诞生怎样的一代?
六十年代青年遭遇了政治的断裂,八十年代青年遭遇了经济的断裂,不一样的断裂,一样的怕与爱,牺牲与忍韧,进取与坚守,都成就了一代人的现象和气候。
所以我和他们之间没有代沟,只有亲密。就像我和孙丹林、杨铁光私下里是忘年交,我们三个人的名字合起来用一个词是铁血丹心,铁血丹心既是他们老三届人对一高中忠贞而不泯的赤子情怀,也是我和我们这代人对他们一代人永远的尊重和崇敬。
有句话说:“古典总是正确的”,历史无论多么错误也总是正确的,更正确的是那群在历史断裂处有所完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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