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地诗歌
■ 奇异的生活
像莫奈的睡莲,在倒影里谦虚地躺了许久, 直到灰尘满布,还是那样新鲜。 春天的第一天使睡莲更像花朵, 它接纳了奇异的众生,接纳了 莫名而来和莫名而去的人群。 它如藕一样蔓延,根须 渗入人们的手指——肉中, 它摒弃了水与光,摒弃了人们的爱与激情, 将所有的血脉相连。
我像莫奈晚年生活中 日维尔尼小花园里的一株小草,看惯了风景与优美, 就开始联想翩翩:中国的春节 将继续允许睡莲的开放,而人们奇异的目光 将把我与人群隔开。我选择 从睡莲的颈部开始仰望——生活,奇异得 如油画中不经意染上的灰尘。
(写于2007年2月5日 海盐)
■ 花倒了下去
眼前一黑,花就倒了下去。 大理石柔软,披挂在她身上。 一刹那,就这么一刹那, 时光飞快地搜索了她的一生: 一秒钟的阳光,一秒钟的月光,以及 一秒钟的灾难与幸福,一秒钟的快乐与忧伤。
她看到一片柔软的尸体 漂浮在装满鲜花的屋中。所有鲜花都是柔软的, 她们抗拒了我的赞美, 将门外的乞讨者一一鄙视。
(写于2007年2月10日 海盐)
■ 沉睡的春天
它这样把自己移开, 移到一堆化石里,用一些腐朽的记忆 将过去与现在分开。 它把童话分开,将春天的眼睛 紧紧蒙住。 它止住了无数人的欲望, 将躯体与泥土分开, 那只可爱的白蝴蝶 也带着春天 悄悄地飞走了。 人们运来了砖块、大梁,打算建造房子, 而天空一直下着雨,还来冷空气, 将白玉兰一朵朵冻伤,将人们的瓦片 一张张冻结。 这沉睡的春天,还将种子与花朵分开, 将岁月与时间分开。 它说服了眼泪与忧伤,将水 与我分开。
(2007年3月11日 海盐)
■ 来吧,马不停蹄的忧伤
来吧,马不停蹄的忧伤,伸出你温暖的小手 拉住我,陪我逛街、散步,听音乐和看电影, 用你真实的体温抚慰我的眼睛,让它们看到星星和月亮。 如果我是一棵永久的树,我要你 陪我开花、结果。田野之上,到处是泛滥的爱情, 我要用它们熬汁、煎药,并请它们入到我的屋中: 让它们知道我的灯光有多亮,我的忧伤 就好比太阳、月亮和星星——它们 正马不停蹄地陪我读书、写字,睡眠与欢笑。 (2007年4月16日 海盐)
■ 假设 假设我拥有轮船,它可以在海上飘, 假设它是我安全的家,我就要陪伴它的哭和笑。 当我老时,船长不出白发,我替它长; 我还替它生长皱纹与遗忘,让曾经的时代更加安全。 假设轮船上拥有烛光与水果, 我就要走进那朵烛火,在里面吃苹果和香蕉。 船上还有帷幔,还有鲜花和船长, 当他们老了,我就替他们行走,替他们看望窗外的风景。 窗外的风景是蓝,蓝蓝的天和蓝蓝的海, 我的怀里有蓝蓝的梦—— 蓝,是一种物质,它胜过懦弱与愤怒,在水面上飘。 当蓝也老了,我就替它蓝,我的蓝要胜过忧郁与欲望。 假设轮船上还有年轻的水手, 假设他们不会老去,那就是我在替他们死亡。 我爱这美丽的衰亡,好比群花为我落,好比 春天就是一艘轮船,它愿为我出海。 (写于2007年4月19日 海盐)
■ 七月:雨像雪一样
七月,雨像雪一样下来,只是雪花很沉,很重,很炎热。 只是雪花给她枪,给她子弹,使她死与生; 给她菊花和墓地,穴位和沧桑。 只是雪花把田野和村庄给了自己,月亮 在群星闪烁中擦干眼泪,看田野和村庄如何开花。 夏日一片狂乱,蝉与钟声在行道树中捕捉未来和过去, 像一个个戴错了帽子的法官,跻身在我们的行列。 (2007年7月9日 海盐元通)
■ 致幸福
绿藤从屋檐上垂挂下来,正好落到窗前, 这就是幸福给的使命,让我们 攀沿着它的路,走到阳光生存的角落。 所以,要致给幸福以最美丽的忧伤,以及 最灿烂和最脆弱的微笑。幸福,是命运给予我们的 最有风情的路,是最简单的那一种忧伤。 要致给幸福以洁白的云,葱绿的草,以及 一排排夏日的水杉,让它像它们一样顽强地成长, 有秩序,有礼貌,有营养,有肉体。 当清晨的第一缕光叫醒我们, 当暮晚的最后一缕光关闭了我们的眼睛, 幸福,就是脚底下那坚实的土地,挺举并抚养我们。 当星光照耀大地、绿藤、云和水杉, 它也照耀了我们。这就是幸福。幸福, 就是我们还尚可言说的感情,一场微妙又清白的关系, 一句问心无愧的话,以及那遥远的梦想。 当星光不再,幸福,就是那城市间的点点灯火, 它们从我们的身体上游移而过,不给我们一点疼痛的感觉。 (写于2007年8月7日 海盐武原)
■ 再致幸福
莫名的、无中生有的幸福,就是这样到来,一闪而过。 在整个命运当中,幸福 就是一颗糖,一杯冰冻的果汁,它时不时感染了我们的体温, 感染了这个世界上所有不知道幸福的人。 就这么微妙的、纹丝不动的幸福 给予了苍天以白云和蔚蓝,谁晓得这其中 幸福的代价、幸福存在的含义? 当所有人忘却了未来,未来就是可怜的过去。 当晨间的第一朵花告知了花开,第一声蝉鸣告知了永恒, 我们不再记得昨日的枯萎——这就是幸福,像 勤劳的人们给予了春天以渴望,给予了夏天以炎热。 就这么微薄的一点代价,足以让我们享受下一场人生: 那里充满同样的哀伤与快乐,充满了同样的荣誉与羞耻。 所以,我们不能再说什么。寂静之声在响。鸟儿在鸣叫。 我们唯一听见了它们,唯一听见了命运的神示: 这个夜晚,风声一响再响,仿佛 这一辈子的风就要被幸福搜刮而去…… (写于2007年8月10日零点14分 海盐武原)
■ 他在不停地睡
他在不停地睡,每一个雨天,每一个 不需要活计的白天。 他不停地睡,睡思昏沉,像一只疲惫的蜗牛, 蜷曲在他人的领地,但睡意安祥。有海鸥在梦里飞 ——大海是他眷恋的家,一个蜗牛的家: 小小的,螺旋形的,彩色的,发出海螺般的乐声的…… 睡中,他渴望雨天的长度和宽度胜过那大海, 又要低于海鸥的高度。生计 是生活唯一的睡姿,它辗转反侧,姿态朦胧。 他还在不停地睡,太阳一直没有升起,星星 也没有爬上来,那床前 一直没有明月光。而睡思是一轮古怪的太阳, 它轻轻地照亮大海:那里有一只飞翔的海鸥, 它沿着海岸低飞,像一只盐地上的蜻蜓 不停地预报着天气。 (写于2007年9月2日 海盐武原)
■ 梦住我
梦住我,就是你的幸福。 紧紧地梦住我,像抱住我那样,听我的喘息 以及失望的呓语,听那一夜澎湃的流浪之歌 慢慢地穿透彼此的心肺。让梦 暂时离开那一片鸟语花香的草地, 去认真地回忆过去的每一天。 梦住我,像轻轻地拥住我一样,数陌生的流星, 去行走一片隔阂丛生的草地,说: “矛盾、茫然与毫无秩序的言论们, 从此不要再光临这里!”一切美好如初, 像那列东方快车,快速地带我们进入到又一个秋天 ——秋天有无数个,但没有一个比梦更美。 (写于2007年9月2日 海盐武原)
■ 止欲
总是要记住一些日子的,比如 在没有钱买蜡烛的日子里去天宁寺, 那里总是莲花盛开,水面上飘荡着寺庙的香烟, 韦陀不接待外来的香客, 我就只有四处流浪。 而那琉璃瓦正在接待这个九月的雨, 风正一点一点地冰冷,我瑟缩在佛主的身旁,不敢 咳嗽一声。 供桌上有面包和水果,还有新时代的其他供品, 千佛阁里的一千尊佛像都呆在暖暖的供房里, 它们像新世纪的婴儿,却一个个很乖,从不啼哭。 他们都好像睡了,睡得很香很甜。 然而,我饿了。我累了。我就要哭了。 我像一个刚出世的婴儿。 我向那张供桌伸出了稚嫩和可爱的小手。 我的双眼死死盯住那一个个温暖的供房。 我替亲爱的佛主接纳了可怜的众僧和求佛者, 我把他们的悲苦收藏到今晚的梦魇里,紧接着 替他们安慰自己——仅仅 为了保佑自己能得到一片面包或半只水果, 或者,一个温暖的小屋。 (写于2007年9月2日 海盐武原)
■ 小 镇
我惧怕它,犹如惧怕自己的身体。 ——题记 穴巢丛生。从这里到那里, 一些阴暗的物体正被我轻蔑地张望。 那岁月的鞭打,那疯狂的罪,那不带一丝感情的秋天, 以及顷刻消无的弹性——今天, 我无所谓痛和快乐,只将家乡的小路走遍。 从这里到那里,每一条路、每一个穴 都埋伏危险。我真的 早已受够了月光的欺负, 它刁蛮的神态将我深深伤害。 所以,我一定要清除它的生活,生命中的毛病、疵点, 以及那不断断裂的篱笆墙: 它无奈地伏在我的肩上,呻吟、咳嗽。 我无所谓那疯狂袭来的体虚、抑郁症, 那些弥散的乐声充满毒, 渐渐侵害一些肉身。现在,小镇上最善良的那个弄堂 又要出现月光了——它将深深地把家乡笼罩, 并且渐渐剖开教堂的大门。 从这里到那里,不见一丝残酷的痕迹。 (写于2007年11月15日 海盐武原)
■ 颠峰
来到这里,就似乎已经到了生命的颠峰, 风声在楼外呼呼叫响,它将嗓门发挥到极至, 像催命鬼一样,催促着下一顿晚餐—— 我们已无可抵抗这从天而降的幸福, 从此,将相依相偎着度过清贫的岁月。 无论天空有多美好,海有多近, 我们都不再羡慕,也不再舔嗜孤独的沧桑。 我们记住了这个十一月,在落叶飘飞的秋天 一切可燃性物质和不可燃性物质被一起燃烧: 即使还有许多阴差阳错的细节 也不再细细追究。 我们因为着颠峰而幸福,我们 痛苦地幸福: 在这个一贫如洗的出租房里,唯一有生命的 是窗台上的雏菊——它的艳丽 代表着秋天的宣言;它的冷漠 代表着未来的恐怖。 谁也不敢再猜测这个颠峰的真实性, 它所制造的甜蜜像一种传染病,传染着 每一天的生活:陶醉,麻木,以及 残缺的历史,美妙的音乐—— 别拒绝,记住,十一月,我们正在因为颠峰 离开将尽的秋天! (写于2007年12月2日 海盐武原)
■ 泥水工 这个幸福的泥水工 今天收到了47个未接电话,我告诉他: 现在,你有出息了。 他笑,告诉我手机里住着一个37岁的女人。 我想,这应该就是命运:天堂下的月季 正玫瑰一样地红;月季旁,那双沾满水泥的手 顷刻就会很沧桑。“人世间,这样的事 最令人盲目——我是那么不得已,那么不小心。” “这把泥水刀 还从来没有劈到过我自己。” 砖,正在刀口下一块一块地断,墙 正一点一点地高。唯独他自己 还被深深地埋在阳光的灰烬下,伸不出头来。 他把砖一块一块地往上砌,加上水泥、手艺 及儿子的哭泣声,自己的心痛。微笑与颜色 还停搁在红枫的病里——这棵今天被他悄悄移植的树 在初冬时节 显现了众多不必要的特征。 (写于2007年12月9日 海盐武原)
■ 沉淀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余下的沉淀 就是漫无边际的静默和孤独。 太阳花还在窗台艳丽,装着 要与窗外的晚霞争宠—— 为了表明它还活着,就必须贡献这样的误会。 通往太阳的路还很遥远,事实上 也早已开不出花朵——但它的内心平静: 岁月早已积淀了人们的猜疑和揣测, 所有的,早已不足为奇。这是真的—— 它还将枯萎的花朵挂在枝上,只是为了 伪装自己还活着,即使 阳光不再,也早已心静如水: 它在逼仄中诉说一段鲜为人知的经历, 那里生长过美丽,也生长过它的病, 这就已经足够它到下辈子都能幸福地笑。 人们不解的,只是生活中 那些被他们过分高估了的能力,或者 被低估了的品德,以及生活的坏成分。 (写于2007年9月29日 海盐武原)
■ 小 镇
我惧怕它,犹如惧怕自己的身体。 ——题记 穴巢丛生。从这里到那里, 一些阴暗的物体正被我轻蔑地张望。 那岁月的鞭打,那疯狂的罪,那不带一丝感情的秋天, 以及顷刻消无的弹性——今天, 我无所谓痛和快乐,只将家乡的小路走遍。 从这里到那里,每一条路、每一个穴 都埋伏危险。我真的 早已受够了月光的欺负, 它刁蛮的神态将我深深伤害。 所以,我一定要清除它的生活,生命中的毛病、疵点, 以及那不断断裂的篱笆墙: 它无奈地伏在我的肩上,呻吟、咳嗽。 我无所谓那疯狂袭来的体虚、抑郁症, 那些弥散的乐声充满毒, 渐渐侵害一些肉身。现在,小镇上最善良的那个弄堂 又要出现月光了——它将深深地把家乡笼罩, 并且渐渐剖开教堂的大门。 从这里到那里,不见一丝残酷的痕迹。 (写于2007年11月15日 海盐武原)
■ 唯愿这颗心有所依附
唯愿这颗心有所依附, 像清晨的露珠那样,轻轻地趴在一片绿叶上, 安详地等待阳光的到来。 我唯愿 当我转身的时刻,还能看到那个影子 俊逸,充满对我的留连、幻想和期待。 当星星和月亮远去时,黎明的灯光还在。 谁都没有遗憾没有遇到谁: 那一刻的青春, 那一生一世的知遇, 有如并蹄莲,在微弱的光明中静静生长。 (2008年4月17日 杭州"水星阁)
■ 骆家庄
渐渐地,它的神秘淡去,骆家庄上空 开始笼罩复杂的忧愁,并紧紧毗邻村庄的穷气。 我在这个车站的两头奔来跑去,不知道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将来是什么,是车站上的一个人, 还是湖畔花园久久不肯散去的迷雾, 令整个杭州城都郁闷、紧张、腥气…… “拯救,来自于精神失常,来自于神示。” “愿上帝原谅那些生活在幻想中的人们, 它们的弱小、卑微,已足以让我们怜悯、爱护。” 春阳日剧炎烈,它容不得冰冷, 容不得人们懈怠于奔命——它给予双重绝望的人 以生命,就足以令骆家庄仰天长啸。 (写于2008年5月2日 杭州•水星阁)
■ 中河桥
它使我想起统治。是的,毫无疑问, 它统治了这一条通道的方式,它只能 让另一些心有余力不足的通道沉默,直至低头。 那些羞惭的纪念 因为夏日的来临,膨胀得异常嚣张。 它们逍遥在天外,喊着无声的口号 在黑夜里奔跑。 它否认了结构与解构。在如此拥挤的土地之上 它只能腾空而起。它无奈地腾空而起。 它忘却了黑夜的速度,忘却了遗忘。 它抨击了桥下的居民:你们若无其事地 从我这里穿过,你们居然 理所当然地接受了我为你遮挡暴雨的 行为。你们!你们…… (写于2008年6月1日 杭州•水星阁)
■ 两只动物
忘了它们叫什么了,总之,那是两只动物。 它们在夏天狂暴的雨水中谋划着爱情,却 屡屡失败。在天尚未完全黑下来的时候, 它们放弃天涯,放弃历史, 追踪着人们来到了中心广场。这是一个 居于光天化日的膜拜场,上面聚集了雄狮和战场。 两只动物试图在这里 完成夙愿。但,愿望是恐惧的。很快,暴雨加剧。 暴雨迅速吞并了天地的空隙,使广场 没有一处战斗的地方。随之,无边的黑暗袭来, 天地开始真正进入夜晚。广场,看不见一只雄狮, 也看不见一件兵器——眨眼间,暴雨 就把两只动物逼到了一个女人的怀抱里, 这个素衣花裙的女人,立刻面若桃花。 (写于2008年6月10日 于杭州)
■ 悬崖
欣赏完了那些作派,我躲到了安静的住处, 坐着看画中的一座悬崖:那上边生长着万年的野草, 松柏正在萎缩;成群的鹰在脱落曾经光泽的羽毛, 猎人遗失的枪还埋在山缝里。看呵,我的 美丽的少女正俯望这万丈深渊——亲爱的,是谁 让你来到了这里——你可是从我心窝中 纵身跃出的小妖精,要替代我完成一生的坚强! 是谁让紫色的云彩不见了?这阴郁了许久的鬼天气 淹没了一个又一个曾经与我亲近的人。我曾经 亲爱的人们,就此,从悬崖的一头消失到另一头, 慢慢地遗失,慢慢地被悬崖的裂缝和野草掩盖。 我无声地陪老鹰哭泣,坐在这里,仿佛 世界不见了。仿佛野草不见了。仿佛老鹰和羽毛不见了。 仿佛悬崖不见了。仿佛画不见了。仿佛神不见了。 (写于2008年6月22日 杭州•中山北路)
■ 八月的周末
周末是沉默的。周末的身边有一包烟、一支打火机 以及一只盛放烟灰的纸杯。纸杯里还有昨晚的果皮与果核, 现在,它们相偎相依,即将成为肮脏的垃圾。 它们就要与人肉里的老死的细胞一样 将不堪世界的主体的排斥,永远沦落。 在这个变异的八月前面,它盛装了喂养我的水, 同时,还染上了一只亡兔的指纹—— 亡兔啊,它早亡了。它本应该早亡,从一出生就是。 它过多地浪费了人们观望的精力、人们呵护的权利 和津津乐道的爱情。它老早就出现了逃离的倾向, 这使得我们终日惶惶、神经衰弱:天啊,该如何挽救?! “不用挽救。没用的。”现在 这只纸杯安静地躺在我身边,静静地 看我抽烟、憔悴。它和我一样,没有悼念这只该死的亡兔, 相反,与我一同策划了下一场阴谋: 让八月不停地打雷下雨,不停地闪电刮风。 让烟蒂的火光熄灭。让满屋子的烟雾趁着天光赶快逃跑。 这个世道上,没有忍耐,没有可供游玩的周末,没有余地。 (写于2008年8月10日 杭州•华景北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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