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
——悼念汶川大地震中，英勇献身的谭千秋老师！
是的——
那是一副翅膀
一副血肉模糊的翅膀
它不够长
也不够轻，却在5月12日2：28
汶川大地震的那一刻
突然展开——
突然展开
翼下，紧紧护住四个孩子
四个大小不一的孩子，他们都是你的学生
在世界轰然坍塌的那一刻
一个个，瞪大了惊恐的眼睛
你要带他们飞离现场，飞离灾难
飞离这个无常的世界
在你的翅膀下
他们——
获救了
而你——
作为代价，却被留了下来
永远地留在了这场灾难中……
你的那副翅膀
那副血肉模糊的翅膀
此刻，正被妻子和孩子们擦拭着
擦拭着——
我仿佛看到许多幼小的翅膀正扇动起一道道耀眼的白光……
2008-5-18
《5.12之后，她就没笑过......》
是的，她笑不出来了
真的，笑不出来了
如此爱笑的一张脸上
或者说，如此平凡的一张脸上
既不能跑马
也不能撑船，却埋着67183位遇难者，住着361822位受伤者
还有20790位失踪者，在不停地撕扯……
这简直——
简直就是一张浓缩的汶川大地震现场啊
此刻，哪还有笑容的立足之地？
2008-5-27
《悲愤》
——悼5.12汶川大地震
这已经是第几天了？
上天，好象
还没玩够
还在将手中的色子
不时地摇晃着
摇晃着——
汶川，汶川！
汶川浑身是血，一步步，从废墟上站起来
怀里抱着死去的孩子，两眼泪水，一言不发
够了么？
上天！你玩够了么？
这一次——
这一次，你整整要走了一个中国军团！*
2008-5-17
注：*最后一句，化用叠水诗句“上天要走了一个中国军团”。
《巧合之过》
五月十九日
是哀悼日，也是佛诞节
我一遍遍敲着回车
一遍遍流下泪水
而这，似乎
不全是为汶川，也不全是为自己
更不全是
为佛陀——
2008-5-20
《也许虚构》
说来奇怪
灾难，让一只白鸟
突然爱上了一只黑鸟
黑鸟亦然
而灾难过后
白鸟不再是白鸟，黑鸟不再是黑鸟
虽然，它们各吃各的食，各唱各的歌
偶尔，还你啄我一口
我瞪你一眼
2008-5-20
《哀悼日：默哀三分钟》
我承认
我还不够虔诚——
我用了整整一分钟
谴责上帝；整整一分钟
谴责佛陀
最后一分钟
我不想
再谴责自己——
（2008年5月12日2：28
我正在午休）
在这极其有限的时间里
我必须祈祷
必须祝福，哪怕在一片祈祷和祝福的烛光里
越变越小
越变越轻——
小到一滴药水
轻到一角纸币
直到——
变成一粒光
2008-5-21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