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旧事之九：《二婶》
美的，就象一把锥子
明晃晃地扎人的眼
走到哪儿
几乎，都能不经意地戳疼一片
几年来，整个小村庄几乎都被她戳疼了
几年来，整个小村庄里的人几乎都离不开这把锥子了
如果二叔不提干
不转业，不爱上城里的非农业户口
二婶，还会明晃晃地扎在这个小村庄里
扎在那个小院子里
就是现在——
就是现在
老人们提起她
还不住地说：“那媳妇，可真俊！
俊得让人生疼！”
2008-1-14
《给海海》
而我们，是头顶瓦罐的楼兰女子
要碎
也得自己碰碎自己
瓦罐里的水
已干涸千年。落地的刹那
我听到了涨潮的声音
而你——
碎得更彻底
遍地寻你时，除了疼痛的瓦砾
就是汹涌的水滴
2008-1-19
《曾经最美》
曾经最美的，不是你，不是我
是我们——
我们穿着大海的波涛
旋转着深蓝色的裙裾，在一个金色的王国里
贵为公主
我们手牵手
额头贴着额头，骨头抵着骨头
迷失在缪斯的眼神儿里
我们疼痛
我们尖叫！我们怀抱着最后的幻像
褪去海藻的腥臊
褪去深蓝色的激情，裸露出雪色的肌肤
从此——
你降低为神——最美的神
我降低为蝶——庄子梦蝶的蝶，雪蝴蝶的蝶
2008-1-21
《徒然的……》
这是黄河流域
这是鲁西北大平原
鲁西北大平原上，有一座鲁西北小城
鲁西北小城里，高低不平
它的最凹处
摇曳着一朵蓝色小花
一年四季
徒然地发芽，徒然地开花，徒然地凋零……
枯黄的根茎，徒然地
揪紧，一小块黄土
2008-1-26
《》
不错，因为爱，我泪腺变粗，骨头变轻
因为恨，我心肠变硬，四肢变冷
变冷
变硬的，还有一根贱骨头
它深埋体内
并不拥有脊梁的形状，却一直控制着身体的弧度
不变的
只有一把刀子
它切割着大大小小的时间
百年，也不过
刀光一闪
2008-1-27
《稀有元素》
只是两根麻花辫子
只是一个冬日的上午
它恰到好处地垂下来
垂到一个小女生的臀部
我摸了一下
又摸了一下
小女生冲我笑笑
它就摇晃起来
2008-1-16
《》
我在自己的诗里
偶尔，会瞥见一张平庸的脸
平庸的脸色
表明：那怕再委屈
再不忍，也只能躲在墙角
低声啜泣。我真想
真想——
立马，给她一个耳光
让她明白——
即使鼻青脸肿
也比现在强
2008-1-9
《腊月》
迈进来
就能闻到呛鼻的年味儿：黑黑的腊肠、肥肥的腊肉、青青的腊八蒜……
如果迷恋小年
还可以在一块年糕上
种植春天
当然，最在意的
还是爆竹声里的那碗饺子——
白白胖胖的
腆着一个大肚腩
在一锅沧桑里转上几圈儿
就溜进新年
2008-1-8
《虚构一场雪》
雪的厚度
刚好盖住低矮的屋檐
屋檐下，刚好有一小片儿橘黄色的光
橘黄色的光里，刚好有一个女孩
女孩刚好写了一首小诗
小诗的名字，刚好就叫——
2008-1-3
《美发》
这个下午
我把自己交给一个晴空万里的女孩
便坐于大地中央
打起瞌睡
所有的美好
仿佛潜伏了千年
从体内，有层次地长出来
长高一寸
将我弄醒一寸
2007-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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