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大街上移动,
稀稀拉拉的法国梧桐遮盖着他,
矮矮的香樟树掩护着他。
他就是这样一个真实的幽灵,
在我不想看见他的时候,准时出现。
我从来不确定他的姓名,
但是能经常看见他每天上班、下班,
背一背人们看不懂的书。
他每天戴着济公活佛的帽子,
穿着深灰色的和尚服。
没人确定他是否认得字,
也从不确定他从哪儿走来,
天宁寺,或者遥远的他乡?或者古城?
暮晚,我总是能看见
他小心翼翼地揭开窨井盖,
然后蹲下身子,轻轻放下背上的书,
将书一本一本地丢进去——
他说,这就是生活。你看,窨井流出了水。
孩子们说这是喷泉。
我们说这是污秽。
我们所以不同,是因为天上有雷电,
一道闪光,它就劈开了我们,
让你在站在秽物中,让我站在泉水里;
让你在上班时路过我,让我在上班时路过孩子;
下班时,我看见朝霞,你看见夕阳。
(写于2007年8月16日 海盐武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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