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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3.21-3.22 陈 砦
作者:白地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1551  更新时间:2009/10/25 0:09:08  文章录入:admin  责任编辑:admin
接触陌生,并远离陌生。

(一)

西北方向。挨近名称“景泰蓝”,有舒馨花园,
紧密的建筑工地,和气喘吁吁的建设者。
冷清的北环路奔满汽车——经济时代,
批发性的时间挤去成批的业余爱好者,
挤却审美,精湛的技艺,和耐心的施工队。

手工作坊。聚集了零星的被淘汰的姑娘和小伙;
屋外,一群群城市的跳蚤掸着睫毛,黑黢黢的。
用车轮换来生命的人们,伏在胶水的气味中,
伸出笨拙的手指:“再给予我时间,时间,时间……”


(二)

29路车。又经过这头毛驴。它从早上站到现在了,
现在,正看着一只玩耍的京巴狗,像一位母亲。
我忘了注意驴的主人,只看到那车芹菜已快卖完了。

广播电视中心的卫星接收器与驴是多么不般配,
可所有人都无话可说。卖烤饼的大妈说:
“幸好今天多加了件衣服,瞧这天,说变就变。”
我面无表情,照常买了一碗糊涂面,搂着双臂蹭回了家。
晚餐时,驴朝我看着。如果那只狗还在,必会
摇响脖颈的铃铛,在众物的宠爱中摆动骄傲的小尾巴。


(三)

与工业描图不同,这些线条更为柔软谦和。
严谨和坚硬的组合已经垮台,留下的是缜密的内心。
于是焦灼的现代人静下来,停止流行口型的模仿,
开始利用HB铅笔,装艺术的联姻人。

本来就不会画画,所以没人知道我运用的技巧;
但除了这里,我的手艺就再没别的用处了。
他们都以为我毕业于艺术学院,或来自某高校
——这几天,我混在高材生的队伍中窃笑:
描绘是多简单的艺术,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在学?


(四)

不懂色调分离,却坐在色调分离的房间里;
天花板像一个随时接待流浪者上场的舞台。
水晶玻璃滤却蓝色灯管中的蓝,飘在墙上,
像没有丝的蛛网;像城市的漏斗,却偏离城市的中心。

进一步说,许多人还不知道身体在哪个部位;
许多人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却在越恼火的时候,
越觉得自己在活着。信息时代,这些可不能手工制作。
还是继续掐丝吧,金黄的铜线多么优美,
剪子和镊子让粗糙的手终于登上了表演场——
那个随时等待幽灵上场的舞台,放射着更靛的蓝。


(五)

广告,都市的馅饼,铺天盖地。必须持着这些合同,
从经二路开始,做一切可以生存的努力。
附近唯一的河是一条渠,它汇聚了整座城市的干净和肮脏,
用彩色的广告纸掩盖垃圾,用碧绿的柳条盖起厂房。

在陈砦的十字路口,一个大型图书市场即将开业;
未来的消费者念念有词:书价书价……
这中间须经过东风渠,郑州市为数不多的水之一,
刊登着商务信息和分类广告,在绞痛的尴尬中迎来市场。


(六)

郑州地图充满温柔的暴力,逼我债务缠身;
经纬线离开赤道,寻找腐败的完美。
郑州地图塞在资料夹里,再绕也绕不出我手心
——手心,如今粗糙得发白,像倒长的鳞片,一生必负。

在花园路上看到海的盐光,与一片片流断的水域;
城市的水剖开回忆与经验,白白浪费余生。
郑州地图绑上自行车,打通老鼠云游的地道——
它更新了一个都市人的忧郁,把古栈道换成钢丝索。
我还没找到坟墓,以及下一座坟墓的起居地。


(写于2004年3月21日-3月22日 郑州徐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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