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春天
我看见春天，在闪电和黑暗的自由地带，鲜花多么芳艳。
——高柳
尝试这远道而来的忧伤，
搭上洁白的帐篷，挡风，纳雪。
扣好纽扣，深夜的它亮出光芒，
照耀人们的生存与疲惫。
叙述一下这些与我的距离，产生的影响；
衣服与针线的组合，针线对我的包容。
春天一开口就后悔，冬天已经休息。
我看见春天，穿着鲜花的外套，
从整齐的游客中挤出形状，
从胳膊的肉里飘出芬芳，在
从未绿过的路上，喷出影子。
·从谷中回来
从谷中回来，看见阳光与光线。
那迷人的姑娘，从路中开花。
去干点什么，到遥远的他乡——
顺着水流与目光，走遍睫毛，
走遍大地的恩赐。
或者，拎上星星的爱恋， 提着
月光，亲吻每一个脚印，
再解释一下另一种和平。
太阳应该休息了，那就
去念念久违的书本。总有一天，
你会和巨大的呼吸一起摔倒。
那就这样吧，
不能再走。不能
与道路分别。
·从无边的地带回来
迈过这条溪，追逐花的红，草的绿。
暂且谈谈天空的云和雨，
忘却启动的车轮，它滚那么快。
这倾口而出一个念头，将
堵住风的出口——
我要从无边的地带回来——
暂且说说这杯无色的液体，烈酒，
或白开水。云彩终于染上稀有的颜色，
水不再透明。
我始终怀念一种蓝，纯洁的欲望，
缀满每一滴水。迈过这条溪，
望见勤劳的亲人，虽然，
他并不是亲人。
·盐 光
做盐中的光，这是幸福之光。
——高柳
我的海离我越来越远了。
在越来越远的地方，海水越来越蓝。
其实海从没有蓝过。
在那海滨小城，我生活多年。
多年来，它一直浑浊着，直到我离去。
那时我们说晒盐，几十公里的鱼鳞塘，
摆满盐田。盐农们穿着白衣，戴着斗笠。
他们倚岸而坐，强烈的日光曝晒着
这群善良的菌种——休息吧，在烈火下睡！
那是久远的事情了，至今没有见过。
但生活在盐的光里，而且赶不走眼前的鸥鸟。
看看鸥，黑白相间的身体比燕子肥壮。
来，飞到我的胸脯——站到光源发生的地方，
尝尝这里的海水，比井水还甜。
·画夏天
这是春天的消息！夏日的正剧就要开幕！
——高柳
又是灿烂的一天。旋转的春天尾巴。
“冬天还未过完，春天已经来到。”
是啊！可冬天搁在哪儿？我的建筑，
我的房屋，还有草和调皮的儿童。
我捧着一只逃跑的猫，站在夏天的墙下。
又传来火车的叫声。在叫谁？
哦，狗也在吠了？——但愿
我的颜色不要伤了他们的身体，别
出声——听，久未落雨的天穹发出雨滴声……
呵，充满乳汁的夏天，饱满、年轻！
这是绚丽的一天。灰尘走了，友人来了。
我刚画上夏天的头发，秋天就来了。
·出 生
当一个人独自发呆的时候，
总有野蛮的光进入我的眼睛。
那是有人爬上了电线，制造了一片蓝火。
“把病态的笑带离这个世界，
把微弱的细菌从地球上轰出去！
来，留下我们的恐怖，哪怕将临窒息！”
在阳光明媚的二月，人们越来越会安排时间。
从凌晨一点入睡调整到凌晨三点，从
中午十二点醒来调整到上午七点。
对于生命而言，这永远都是进步。
果树们拖着温和的孕体，在目光中絮语。
明天，还有明天；明天，一群孩子就出生了。
（写于2004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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