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的爆竹声多少和你有关。
――——Z·
不,它们只和我的耳朵有关,
与我的身体和心脏都无关。
――——B·
户外,有灯光和烟火,它们没能引诱我;
我看到了世界的躯体,全是疮。
我的母亲住在南方的小村,
她一定在观看这些奇怪的景色,
它露出沉积的疤痕,流着口水。
我捧来一只金色的小桔,听说它迷途了,
今夜,我要把它送回家。
桔啊,你没再等待同伴的祝福,
你说:那是奢侈的。
在这欢欣的晚上,爆竹声传来,
我的父亲在不知名字的地方就寝。
世界的躯体充满哀伤;
已经歇息的马车夫们用胳膊枕起自己
——那条路边,曾丢失的一件灰色的裤子
现在应该成为垃圾了。
我那金色的小桔,泛着孤独的光,
默默地向我微笑。而户外,
那些鞭炮声向我发来嘲笑的信息。
多么优美的一天,时常看见蹦跳的小孩
走到大街上,一个个穿着新衣——
竟然都比我高大。我的兄弟姊妹们,
应该都已下班,并已换上宽松的衣衫。
唯有我那可怜的小桔,至今不知道它在哪里。
——寻找呀,世界的躯体全是妈妈!
告诉我,颓败的梧桐,失明的草,
城市的位置在哪里?我的家乡?
离我千里之外的海,或离我百米之内的河?
荧屏的喝彩声响起来;荧屏终于说话了。
离我两步的地方,有许多亲人在那里。
——有关亲人,我这样说:
我只需要他们给我一寸的目光就足够了。
我比乞丐富裕,比疯子坚强。
在这温暖的除夕夜,没有人来打扰我,
我的安静胜过火车站的钟摆声。
可爱的小桔,此时正坐在我安排的摇篮里,
它轻轻地晃呀晃,晃呀晃。
(写于2004年1月21日 平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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