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百个冬天可以拯救夜，
水管及暖气，时间及雪。小堤，浓烈的黑，
淹没同样黑的人们。扶我起来吧，
我向你乞讨，或把我送进不需要医疗费的病房
——对了，监狱也可以，
让我在铁门的缝里挤出自己的影子。
我有一百个冬天来拯救我的父母，
他们辛苦了许多年代，连累了许多年代，
直到黄昏成为黎明，还在古时的船上编织麻袋。
歇会吧，明天还有，还有许多
枕在脑下，皮层以外，衣服以内。
我有一百个冬天能够藏到腋下，
那里淌出书本、符号、数字、各国语言。
为它们照些相片吧，留下它们的脚，呼吸的肺，
带它们到年末的空气里作会客，
除掉冷，除掉热，除掉愤怒，除掉
凛然而来的你，你的友谊，以及你的眼珠。
（写于2003年12月29日 平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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