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倒下来。整整一年匍匐在地的我
望见楼顶悬浮的月亮――
如果我把整幢楼的衣服剥光
如果腾起的烟尘不能笼罩月色
我就坐在一只计算器里失踪
那天天摁键的十指终于殆没
等待中的波罗金诺,你是什么
荒谬的神说,或是被窝里的馒头
这一年,碎裂的笔抒写碎裂
饼干几次昏厥。因此感到罪过
所有的垃圾在污秽中睡眠
睁开眼,已近中午
锅里蒸煮的排骨肉汁模糊
油花飞溅童年垂落的涎水
母亲沉泯在灶口,一双手
烘烤三只跌宕的蕃薯
当我再不能捧起那碗面疙瘩
门前的井已经拒绝了内容
脚尖碰触丢落的亲人
一只狗蹲在路口,佯装晒着太阳
沉重的年货掂起来。鸡鸭因此不宁
燃烧的桑枝记不得蚕的噬声
翻落的爱醉在烈酒中。下一年
就这样熏熏地摸着我的耳朵晃过来
(写于2003年1月17日 海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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